于渊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

见被戳破，红杉丝毫不见恼，反倒兴致高昂的仰头喝了一口酒。“陈酿相伴，美人下酒，何乐而不……呃……”

他话没说完，就见于渊忽然伸手极快的拍了下他手背，紧接着手背传来的刺痛感，迫的他不得不松开挑帘子的手。

红杉男子一阵哑然，眼睁睁的看着手里的美酒也被夺了过去，又偏生双手都被桎梏住，奈何人不得，眼看着好不容易从掌柜那里劫来的十年陈酿，就这么被面前这男人给喂了旁边的盆栽松竹，气的鼻孔都张开了，不由冲旁边阴影里的鬼面翻白眼。“你都不管管你家主子吗？”

鬼面眼观鼻鼻观心的道。“李公子严重了，属下不过是区区下属，哪里敢逾越行事。”

红杉气的哼了哼，掐指算了算。“哼！反正再有两日就是月圆了，你这么放纵你家主子，到时第一个吃亏的，可不是鄙人。”

于渊才不管他在后面怎么哼哼，听见楼下又有动静了，立马撩开帘子看了过去。看之前，不忘将身子横过来，挡住红杉的视野，惹得红杉越加哔哔上了。

却说楼下，慕尧被樊娇娇这一番作态给震撼到了，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既然这白莲花要演，那她就陪着玩玩好了。

但她不稀得演。

一来太麻烦，她懒。

二来她心情不好，性格也随黄一一比较多，那厮以往给她看了那么多小说，灌输的都只有一个概念。那就是……碰上婊的，就直接开撕。

慕尧索性也懒得遮掩，讥讽的笑了声。“我道表妹医术有多精湛呢，口口声声说帮我调理身子，却不料自己是个外强中干的。我个元气大伤，重病初愈的人，都能将表妹推开几尺……啧，这不知道的，是会觉得我力大无穷呢，还是会觉得表妹娇弱的……过分了呢？”

樊娇娇捏着帕子，泫然欲泣，“姐姐误会了，妹妹不过……”

“打住！”慕尧嫌弃的撇了撇嘴角，“别一口一个姐姐妹妹，在这跟我攀亲带故的，也不看看自己身份。我是将军府嫡出大小姐，你不过是姨娘房中的十八代开外的表侄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将府又出了个嫡出小姐呢。再者，我们一年到头统共见不得一面，哪来这么深的姐妹情？”

“而且我们将府一门忠烈，为保驾护国甘愿抛头颅洒热血，即便如今太平盛世，也不望每日勤学苦练、强身健体。可没你这么个被人轻轻一推，就能卧床病三日的‘娇弱’亲戚。”

说完还极为不屑的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像是在心里评定樊娇娇哪里能配得上自己尊荣身份。

在场众人谁不是从一众后宅厮杀上来，最终坐稳主母的人，个个都是人精。言语得体、中庸之道，那都是从小就被耳提面命的，人和人之间，即便知道对方是婊的，可面上总要维持点自己的体面。

大家都看的出来樊娇娇在装，但这么直白就拆穿人的话，却是第一次听到。

樊娇娇也是被打的措不及防，脸上一道红一道青，像是调色盘一样，姹紫嫣红开遍。很想怼回去，可是一想人家说的确实是实情，自己地位对比她个将府大小姐的身份，说是云泥之别也不算夸张。

想着，心里便越发恨上了，脸上却越发低眉顺眼。状似伤心的垂下眼帘，语调里数不尽的怅然心碎。“是表妹高看了自己，万望姐姐莫怪。”

慕尧用鼻孔看她，“喊什么呢？”

“慕小姐。”

慕尧这才满意的呵了声，如果不是看见她眼尖看见樊娇娇搅锦帕的手，只怕会觉得这妹子真让她教训怕了。可看看面前这人顺从委屈的模样，一双泪痣宛如活了般，随着主人轻微的啜泣声，显得越发无辜可怜的样子，就忍不住心里嘀咕。

不愧是女主，都这时候了，还不忘把自己娇弱的马甲捡起来穿一下。

可不说这么拼命穿着呢，人群中真有看不透的为她声张。“慕小姐果然好做派啊！将人推了不说，还能站在那红口白牙的贬低了人，血缘宗亲都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