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块小甜糕(2 / 2)

“谁丑”

“不是我”

“他”

回答完,余年看向夏明希,“好了,我们的友谊到今天就结束了。”

夏明希抬抬下巴,“结束就结束谁怕谁”下一秒,他伸手,“那个重新认识一下,你好,我叫夏明希,我爸是夏渊我妈是张阑。”

余年握住夏明希的手,“你好,我叫余年,我姐是郁青,我们命中注定是兄弟了。”

两人表演得十分夸张,全场又是一阵爆笑。

主持人也笑起来,其中一个嘉宾道,“虽然我们台本上没安排,但要不你们各自打个电话试试”

夏明希问,“是打给我爸妈和余年姐姐吗”

主持人附和,“对对对,两位觉得可以吗”

余年和夏明希对视了一眼,“可以的。”

接了场内的音响,夏明希先拨号,响了三声就被接起来了,是一个醇厚的男声,语速很快,“有事找你妈你父皇正忙挂了啊你再打过来我也是不会接的”

夏明希一脸懵逼,“那个我要不给我妈打”

主持人点头,“嗯可以。”

电话再次拨了出去,响了一声就接通了,“有事找你爸我正忙着晚点再聊啊乖儿子么么哒”

再次被挂断电话,夏明希转身把头靠在余年肩膀上,沮丧道,“好了,我多年以来隐藏的我其实无人搭理的事实,在今天曝光了”

主持人不客气地笑得最大声。

轮到余年,余年打通了郁青的电话,响了七八声才有人接,不过余年还没说话,郁青的声音先传了过来,十分暴躁,“徐向澜今天ng我十一次了不就是我把你给我做的那罐辣酱藏起来没分给他吗补个镜头要死要死的老娘不干了罢工我”

余年打断他,“姐,你可能要上头条了。”

郁青瞬间反应过来,“你在录节目”两秒后,她的声音恢复正常,甚至温言细语,“大家好,我是郁青,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不是吗年年还小,就拜托大家照顾了,再见。”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主持人理了理领结,一本正经地朝向镜头,“好了,我可以确定了,等这一期播出,我们节目要是上不了热搜,我就直播吃话筒”

事实证明,这个推测是对的。实不相瞒最新一期在周日晚上播出后,好几条话题的热度都很高。

“夏明希无人搭理哈哈哈祖传粉丝表示笑疯了心疼明希,遇到这样的父母太可怜了,来阿姨摸摸头不过夏渊最后那句绝了哈哈哈爆笑”

“郁青罢工哈哈哈哈一瓶辣酱引发的剧组罢工事件青姐一秒变温柔要被笑死了别藏了,老粉怎么会不知道当年您一脚把渣男揣进医院的英勇事迹”

“余年夏明希笑出腹肌冷笑话二人组可以出道了,还相互捧哏,666一场看下来太欢乐了”

“余年实不相瞒啊啊啊求年年多上综艺天呐现场弹钢琴唱歌真的太迷人了无限循环中以及,年年你是吃cd长大的吗现场竟然这么稳而且还会做辣酱给姐姐好乖啊”

“余年实不相瞒天这什么神仙才华姐妹们注意看没有,年年现场弹唱的那首歌,是他临时写的现场临时写的真的好听到哭泣求出单曲啊啊啊我买爆

孟远看完关于话题度的数据,喜笑颜开,“不错不错,开门红,年年你综艺感挺足,看来后面可以再帮你接一两个综艺试试看,毕竟实不相瞒一播出,你一晚上粉丝涨了四五十万,真的是圈粉利器”

见余年正在看信息,嘴角还带着笑,孟远十分敏锐,“哟,这是在跟186聊天”

余年按熄手机,不太自在,“孟哥你怎么知道”

“孟哥我是过来人,你那笑容,一看就有问题,太腻乎了。”孟远又把手里的一张表递过去,“给你看看,翡冷翠统计了这两个星期以来的销量,我都吓了一跳。口红一秒卖了一千支出去,上线不到半小时销售额就破了百万。你拍广告时涂的那个色号大热,都断货了。总销量更是几乎暴涨了百分之五千”

旁边听着的施柔也惊讶了,“这带货能力,那我们完全不愁代言了”

“代言是不愁,但高质量代言还是愁啊,不少大牌还在观望中,我们得比他们更有耐心才行。”孟远见余年又低头发信息去了,感慨,“男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见余年又是笑着不说话,孟远懒得说了,“既然心情如此愉悦,那从明天开始,你亲自参与e的准备deo过了,编曲你自己已经搞定,明天开始过带分录音轨,还有搭乐器,没问题吧”

余年摇头,“没问题”

他抿抿唇,又道,“那我今晚可以走了吗”

“快十一点了是有点晚了,”孟远眯了眯眼睛,“约会”

余年否定,“不是”他指指手机,“我一个朋友发短信过来,说喝多了,问我能不能去接他。”

孟远摆手,“那你快去,路上注意安全”

车是公司分配的,余年还没开过,一直停在公司的车库里。他坐进驾驶位,打开手机,又把谢游发来的信息看了一遍。

对方大概是发错了人,从措辞来看,应该是吩咐司机十一点四十把车开到指定的位置去接,但不知道怎么的,发到了他这里来。

将错就错也挺好。

余年把车开到了指定地点,还顺手扣上了一顶鸭舌帽,安安静静地等着。

十一点四十二分,一个助理模样的中年人打开车门,将谢游扶上了车,之后低声报了一遍地址就关上车门离开了。

余年看看利落离开的助理,又看了看闭着眼睛,满是酒气、面色微红的谢游,没忍住偏头笑了出来。

看来,短信没有发错。

靠近了帮谢游系好安全带,余年把着方向盘,将车开出了停车场。

谢游其实没有醉得很厉害,他头靠着座椅靠背,在黑暗里偷偷地看余年的侧脸。

余年余光一直注意着副驾上的谢游,发觉对方在看自己,任他看着,隔了一会儿才开口,“很难受吗”

谢游声音很低,还有几分哑,认真回答,“嗯,难受,头晕。”

余年微微蹙眉,担忧道,“怎么喝这么多酒”

“他们灌我。”

像是告状一样,话里是自己都没有发觉出来的委屈。

他脑子很沉,压着的难过像是小气泡一样,咕噜咕噜地从心底冒了起来。

父亲才去世的时候,很艰难,他年纪小,又没有长辈扶持指点,还不知道暗处有多少人死死盯着他。就算被那些所谓的长辈灌酒,也不能怯场,吐了继续喝,即使第二天还有开不完的会。

这一次的饭局,是曲叔叔设的,主要是为了丁兆先的事情。近两年,他对外表现冷硬,所以饭局上除了必须喝的酒外,没人灌他。

但面对余年,那些用铁焊铜铸埋在心底的难过和委屈,就从窄细的缝隙里一点一点地溢了出来。

看着路灯下,余年温暖清透的眉眼,他突然很想抱抱这个人,一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