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他睡着了就抱过来我盖,早上我比他起得早又调换过来,这样不知不觉中我就盖了一个冬天的新棉絮,第二年新棉絮也是旧的了,我也不稀罕调换了。”
“你……也不嫌弃麻烦?”
“麻烦啥,新棉絮晚上睡确实要暖和得多。”
杜红英……也是,上下两辈子高志远就没吃过亏,
她记得很清楚,每次张桂兰要打他也只有打一次的机会,打第二次的时候一蹦三尺远,还边跑边做鬼脸,气得张桂兰跳脚。
生产队的婆婆大娘就像看大戏似的,边起哄喊高志远快跑又喊张桂兰快追,围着草堆高粱杆棚棚转圈圈,张桂兰跑快他跑快,张桂兰跑慢他跑慢,甚至还会招手:你来呀,你来呀,我来打我呀,我在这儿呢……
那时候全生产队的人说起高志远又气又好笑,都庆幸那不是自己家的崽。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见自家媳妇的眼神有点不解。
“我就想当年你真的是讨人嫌得很,人见人嫌那种。”
大人教娃娃都喊:不要跟着高志远跑,他不是一个好东西;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当宫学流神,要跟着高思文学。
“想不到多年以后,你和高思文的人生截然不同,现在你成了村里年轻人和孩子学习的榜样,他成了全村的反面教材。”
现在教导孩子则是:小孩子怕啥子苦,从小要能文能武,不要学高思文除了会读一点书外啥都不会……
“这不正应了那句话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还真是这样子的。
高志远和搂着自家媳妇儿说儿时的事儿,说他怎么气张桂兰。
“或许她的早逝还真有我气他太多的原因。”
“老人们常说阎王要人三更死活不到五更天”杜红英知道他心里难受安慰道:“你不要将她的死的责任往自个儿身上揽,那全世界有那么多的人,每时每刻都有人去世,又是谁的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