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光华的前额贴着纱布,那是王志远留给他的纪念。他把老板椅转了半圈,面对着卢青阳:“你怎么进来的?”
卢青阳点燃一支烟,说道:“你一想就能明白。刘上荣完了,吴佳琪远在天边,你现在身边只有一个新来的唐越,我什么时候想进来,随我的便。”
王光华镇静下来,指着老板桌前另一把转椅说道:“青阳,请坐。你找我有什么事?”
卢青阳把皮包放在老板桌上,从里面拿东西,王光华以为他要掏枪:“你要干什么?别胡来!”
“你以为我要抄家伙吗?你错了,杀鸡焉用牛刀。公安局的枪正等你呢,还用我费事?”卢青阳从皮包里掏出一瓶二锅头,放在桌子上。又从茶几上拿过两个玻璃杯,用牙咬下酒瓶的铁皮盖,在两个杯子里倒满了酒。
王光华被搞得莫名其妙,呆呆地看着。
卢青阳把一杯酒推到王光华面前,他拿起另一杯,说道:“光华,我们朋友一场,今天特来给你送行。”
王光华疑惑道:“送行?我最近不出去!”
卢青阳放下酒杯,哈哈大笑,笑得王光华心里发毛,“你要出远门,你自己还不知道?光华,照咱们老祖宗规矩,即将赴刑场的人有权利喝一大碗白酒。我怕来晚了,见不到你,就提前给你送行来了。”
王光华压抑住心头怒火,冷笑道:“呵,你是来吓唬我的,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卢青阳不屑地说道:“吓唬你?我敢说公安局加上反贪局,你的材料有一尺厚了!吴长乐被捕、黄勇志出逃、周桂荣又被捕,三个人都是你爸肚子里的蛔虫,你老爸说得清吗?”
“不错,我爸可能有问题,但我爸的问题说到底,也是你爸的问题!不过,咱俩有一点不一样,我爸反正死了,是好是坏他是不知道,至少他摆脱了活着让人家押上审判台的耻辱。”
“你就不一样了,你爸还在台上,他得活着让人家把他撤职,搞不好还要法办!这种打击,你当儿子不好受吧?”
“只是,不好受,你也得受。我受过的,你要受;我没受过的,你也得受!你老爸一下台,你还有什么戏?”
“你的问题,我就不说了,枪毙十回都有富余。你放心,我一条也没点你,用不着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