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身鹤愈与血煞尽数渡入斛礼仙尊体内。
然而,犹如张着血盆大口的可怖血洞,又岂是这般容易痊愈的伤势。
血水浸染青白道袍,隐约可见森然白骨,那暴露出的伤势,其间泛着黝黑气雾,俨然伤得不轻。
好在,在秦熹的帮助下,倒是令斛礼仙尊缓和不少。
漆黑深邃的空洞世界,斛礼仙尊径直撕开一道裂缝,扛着秦熹纵身一跃。
咚!
斛礼身形踉跄,似是神智迷乱,从透明屏障中径直摔下,重重跌落在地。
秦熹一时大意,并未留意突如其来的环境变故,又因斛礼仙尊将其死死扛在肩上,被一同带倒。
二人狠狠砸向树大根深的参天古树,一时间,碎木残枝四溅。
秦熹强忍着剧痛,嘴里骂骂咧咧,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
随即一瘸一拐,朝着斛礼仙尊走去。
右腿处泛起丝丝光晕,鹤愈与血煞飞速运转,将右腿的不适感即刻驱散。
这倒是些小伤,不值一提。
反倒是斛礼仙尊,此刻的状态很差。
他仰卧在地,面色黑青,已然陷入昏迷。
正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斛礼仙尊借助空间穿梭,替自己挡了一击。
若不是他关键时刻相助,只怕仙门大师姐那狠辣的一击,便会尽数落在自己身上。
秦熹生性凉薄淡漠,但也不是什么不懂知恩图报之人。
“他伤得这般重,绝非当前的五煞和鹤愈,便能轻松治愈。”
“如今妖魔精元尚有六百多万点,也该提升一番,日后再遇到仙门这帮杂碎,也算是多了一条命。”
“五煞中的血煞仅能痊愈自身,若不是借着鹤愈的能力,根本无法贯入其体。”
“我虽尚有亲封令,能升至仙尊之位,但目前这点妖魔精元,倒还是不够看。”
“如此看来,还是先关注当下,提升鹤愈,替斛礼疗伤吧……”
这招鹤愈,秦熹自获取后,便未曾花费多余的妖魔精元,刻意将其提升。
鹤愈仅随着秦熹的实力提升,而逐步提升,自己虽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但毫无疑问,在大顺之时,鹤愈技能对自己的帮助却是很多。
蛊心咒印,尚能在海枯石烂的岁月中,控制混元金仙。
那么鹤愈同样如此,在推演面板的极致加成下,在沧海桑田的漫长时光,以极大程度恢复自己乃至旁人的伤势。
【第五百八十二万年,日月如梭,山川不再,时光犹如流水,去而不返,枯坐多年,终于达成质变,你将鹤愈技能升至十二层,如今的你,能在鹤愈的全数恢复下,力扛仙尊一击】
识海中,原本属于自己的丰厚妖魔精元,正在飞速减少。
随着推演结束,体内骤然泛起一抹奇异神秘的灰绿光晕,将白皙透亮的肤色,照得碧绿晶莹。
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秦熹忽而长呼一口气。
任由那抹极致的灰绿光晕,流转体内每一寸经络骨血。
这抹奇异的感觉,就好似僵坐许久的老者,极致的舒展拉伸自身筋膜,带来的极大舒适感。
换做往昔,这番长久推演,大脑胀痛麻木,那是必然。
而鹤愈技能带来的舒适感,令枯坐亘古岁月的秦熹,只觉识海清明,丝毫未有半分不适。
念及此处,秦熹不禁一怔。
“无论是蛊心咒印还是鹤愈,按理来说,本该无法这般强大才是。”
“却在推演面板的极致加成下,硬生生拔高至这等地步。”
“如此看来,我体内的其他技能,必然也能在浩瀚岁月的推演下,达到无比强横的程度。”
“不仅如此,羽域、爆域一样能在我的手中,只要妖魔精元足够多,便能不断加强,如此这般,或许无需什么亲封令,我也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秦熹收拢心念,朝着早已陷入昏迷的斛礼仙尊走去。
看到斛礼仙尊那已然肿胀铁青的脸,似乎那仙门大师姐的一击,携带着某种毒素。
将斛礼仙尊的身体翻了个身,露出狰狞可怖的后背。
秦熹伸手,将斛礼仙尊的青白道袍解开,裸露出后背。
先前隔着长袍,伤口若隐若现,还未能看得全面,如今一看,倒令秦熹不禁咋舌。
多亏自己心善,提升了鹤愈技能,否则这位不可一世的斛礼仙尊,只怕是要折在此地了……
指尖绕转一抹灰绿,陡然间,整个体表尽数蕴染着一层柔和的绿光。
好似一尊青绿玉人。
那抹灰绿即将触及少年单薄狰狞的伤口之时。
“你,你在做什么?!”
原本昏迷的斛礼仙尊,骤然睁开双眸。
似是携着剧痛,他的视线模糊不清,神智恍惚迷离。
他隐约看到自己裸露着上半身,如同死狗一般趴在地上,而记忆中那道青绿色身影,竟又伸出手来……
“你,你干什么?!”
斛礼仙尊耳朵瞬间通红,整个人犹如受到惊吓的野兽,当即艰难的撑起身体,两手紧抱胸口。
“男女授受不亲,你,你又想对我做什么?!”
秦熹一愣,“你伤得那般重,我自然是替你疗伤啊。”
谁料斛礼仙尊踉踉跄跄站起身来,倚着一旁的树干,神情万分严肃。
“万万不可,男女授受不亲,你岂能这般轻而易举,扒去我的衣物,把它还给我!!”
秦熹心说,自己一陷入癫狂的战斗状态,衣物都会被瞬间膨胀的巨大身体彻底撕碎。
都是生死临头的大事,有这么重要吗?
念及斛礼仙尊奋不顾身的将自己救出,秦熹耐着性子,向前迈步。
“莫要胡闹,我会疗伤之术,无须多久你就会尽数痊愈。”
“待到你伤势痊愈,还得回去保护九鲤、道宗他们,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说罢,秦熹的右手一把扣住斛礼仙尊的肩膀,示意其冷静下来。
然而就在此时,斛礼仙尊却像是遭到了冒犯一般,整个人极度紧绷紧张。
“你,你说不会伤害我?你忘了你是怎么待我的?你怎能负我?!”
“如今,你还想故技重施,借机引诱我,借此来达成你的阴险计谋?”
“今日我就是死,也断不会再听信你这妖女谗言!”
“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你救,让我死!让我死在这里!!”
斛礼仙尊右手骤然执扇,朝着秦熹飞旋而来。
秦熹面色一顿,当即一把抓住朝着喉间割来的纸扇,整个人骤然暴怒起来。
“轰!!”
携着三大仙域的恐怖力道,左手猛得一记手刀,劈向斛礼仙尊的头颅。
猛烈的力道,瞬间让斛礼仙尊停滞在原地。
浓稠的血浆顺着清秀俊逸的脸庞流下,他的身形摇摇晃晃,随即猛然坠地,陷入昏厥。
秦熹只觉满头黑线,莫名其妙。
她猛得将随手扔在地上的青白道袍及手中截取的纸扇,胡乱扔向斛礼仙尊。
“我好心救你,居然还对我出手,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白瞎我这么多妖魔精元,为了救你,全拿去推演鹤愈了!”
“想死不早些说,白让我辛苦推演半天。”
秦熹一脸不悦,随即猛得转身,留下彻底陷入昏厥的斛礼仙尊,朝着树林深处走去。
没过多久,那抹黑袍身影,再度回来,纵身一跃跳至一旁高大的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