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荆卫之死(2 / 2)

东城区,多是妖庭刑部、兵部、乃至监察司的汇聚场所,被称为“潜力区”。

西城区,多是商贾繁荣之地,可谓寸土寸金,商会延绵不绝,是名副其实的销金窟。

只要仙晶足够多,就是妖魔乃至人族的天堂。

南城区,是普通妖魔的居住区,虽是普通妖魔,但妖魔在仙界素来金贵,南城区自然也不会差不到哪里去。

而北城区,则是人族平民的居住区,唯有拥有合法身份玉牒的人族,才可在此居住。

无论是悲安还是灵墟,甚至是黑雀使者,平素也多是在东西两城活跃,很少驻足北城区。

因而,秦熹对北城区知之甚少。

然而,当她初次踏入北城区时,却是完全出乎意料。

说句难听的,北城区就跟前世的“贫民窟”,并无二致。

若说悲安这等妖庭官员,能够享有妖庭专门提供的小型仙山洞府,其间仙气萦绕,美不胜收。

那么南城区的平民妖魔,条件虽不如妖庭官员,却也不会差到哪里。

而踏入北城区的第一时间,秦熹便不由自主的眉头紧蹙。

仙气极度稀薄,几乎跟荆武大陆一般。

环境逼仄拥挤,狭窄的弄堂鳞次栉比,瓦片残缺,墙壁斑驳脱落。

事实上,秦熹自打迈入仙境,便在桃花仙子的庇护下,未曾真正经历普通人族的磨难。

她在身为仙子婢女时,也可凭着夕儿的身份玉牒,在寸金寸土的西城区暂时居住。

这些优待,乃是借了大公主的名义。

事实上,就连百里梧州的抱元坞,穷极整个宗门,也仅是负责招待妖魔的会客厅环境好了些许。

看到一张张卑微谨慎的面孔,秦熹叹了口气,朝着三殿同僚的方向赶去。

黑背狗妖与卷人一道,带着不少手下,盘查城区人族。

秦熹发现二妖的时候,他们正在挨个比对年轻女仙。

黑背狗妖手持夕儿画像,卷人则是提着一柄透明圆壶,这圆壶中存放着一缕夕儿房中遗留下方气息。

一旦遇到夕儿,便会自动响起警戒。

不过这法子并不省力,因为夕儿房中留下的气息早已散逸不少,距离一远,圆壶自动失效。

除非保持在十米之内。

不过这个圆壶,对于变形就能彻底改变气息的秦熹来说,不值一提。

除此之外,二人还携着玉妖镜,凡有化形变化之人,皆会在玉妖镜的照耀下,无所遁形。

当然,他们手中的玉妖镜,对于秦熹来说,简直难堪大用。

绝仙化形术乃是举世无双的仙术秘法,又因其入门困难,可不是一般法宝能够轻易看穿的法宝。

当然,因其难以入门,基本上已然快要绝迹,所以仙界对此等玄妙仙术几乎知之甚少。

“黑背,卷人!”

秦熹看到二妖,快步上前。

“悲安老大,您怎么也来了,还以为您今天来不了呢~”

黑背狗妖眼睛一亮,露出一抹欣喜。

秦熹摇摇头,“我重伤未愈,上午耽搁了一会,赶去司里才发现你们都出来了。”

黑背狗妖谨慎的盯着秦熹的下腹,“那您这能撑住吗?”

“三殿的任务最重了,人口最多最麻烦的北城区,都交给咱们了!”

秦熹不以为意,摆摆手,“没事,不用担心。”

“那名叫夕儿的女仙非同小可,能出动摩白武器,想来不好对付。”

“我与你们一道,出什么事,也好相互照顾着。”

“对了,其他弟兄呢?”

“分散开了,北城区人口太多,只能分开慢慢找。”

“不过您放心,都警醒着呢,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催动玉牒。”

整整一日,秦熹都随着二妖一同,将破晓町翻了个底朝天。

凡是大大小小的人族仙人,皆是被三人查了个底朝天。

秦熹先用玉妖镜,杜绝仙人匿形的可能,随即二妖再一一查看。

当然,他们一无所获。

……

内城区,公主府。

高耸入云的山峰层峦叠嶂,峰巅覆盖着晶莹剔透的皑皑白雪。

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光芒。

四周环绕着云雾,时而缭绕,时而弥漫,使得琼阁若隐若现。

仙山山腰,矗立着巍峨壮观的琼楼。

琼楼,便是大公主的封地。

楼阁高大宏伟,金碧辉煌,铺设着奇异纷彩的琉璃瓦,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奢靡非常。

听着下属汇报的消息,大公主眉头紧锁。

她头戴一顶由仙鹤羽毛编织而成的华丽冠冕,青丝如瀑般垂落,发梢末尾被丝带拢住。

她身披一袭斑斓羽衣,她的生母乃是一位孔雀,出生尊贵高傲的她,全然继承父皇与母妃的优势。

与此同时,大公主的夫婿舒濯清,却是瑟瑟发抖,跪在地上,就连头都不敢抬。

大公主点点头,轻抬上挑的美眸。

“此事,我已知晓。”

“二弟不会就此放过,你们派出所有人手,抢先一步寻到夕儿下落,不必将她带回。”

“一经发现,格杀勿论!”

心腹领命,当即告退,临行前,眼神无意间瞥过跪倒在地的驸马爷。

这位心腹不动声色的翻了个白眼,随即扬长而去。

大公主轻抚隆起的小腹,看向跪在地上的舒濯清,心中顿时一软。

她还记得往日,他们夫妻二人,举案齐眉,恩爱甜蜜。

却不知为何,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舒濯清不再同往日与她那般亲密,而这一切,或许终归是她的错。

从她为了夺嫡,想要护住自身血脉,诞下血脉高贵的子嗣时,她与舒濯清,便已是渐行渐远。

想到这里,大公主缓缓起身,扶起舒濯清。

“夫君,不必害怕,你的心腹荆卫,如今已死。”

“只要夕儿一死,便是死无对证,如此一来,芙儿不会遇到危险,更不会牵扯到你我。”

舒濯清战战兢兢抬头,他双目通红,俨然像是刚刚哭过那般。

此刻的他,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钻入大公主的怀抱。

当然,谁也没有注意到,当他视线掠过大公主小腹时,闪过一抹极致的厌嫌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