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向红，你不是姐姐吗，不是轮到你下乡吗。”

“我，我有工作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前几天来你家你都没有工作呢。”

“就……就昨天，我……考上棉花厂……挡车工了。”

朱向红被那双似乎看到本质的眼睛盯得不敢抬头，回答问题都是结结巴巴的。

“朱向清同志，你初中刚毕业，虽然也符合下乡的条件，但你是真心愿意的吗。”

朱向清愣了一下，现在很多人都在逃避下乡，只要有人报名，这些办事处的人都会暗自高兴，哪里还管你愿不愿意。

可就凭这位同志这句话，朱向清都要感谢人家一番。

“谢谢阿姨，我是愿意的，不然在家也没事干。”

办事员已经明白了，暗叹这个小姑娘太老实，就这样被她姐姐拿捏了，抽出朱向清那张户口纸，刚要敲章，被朱向清给喊住了。

“怎么了。”

“学校的毕业证书还没拿，我去拿了毕业证，你再敲章可以吗。”

办事员点点头，自愿下乡的名已报，哪怕不敲章，只要关系转走了，她的户口肯定也不会留下来。

朱向红当然也是明白这一点的，并没有阻止，如果连妹妹去拿毕业证书都不准，她以后不要做人了。

“姐姐，我去拿毕业证书，你还陪我去吗。”

“我下午有事就不去了，你拿好毕业证书就快些回家，别让父母担心。”

朱向清笑着点头，找了一个厕所，打开水喉，准备洗干净额头的血迹，不然走出去会吓到人。

她刚才看了眼办事处墙壁上的挂钟，离钢铁厂内部招工考试还有十五分钟，从这里走过去要五分钟，所以她加快了速度。

等她赶到时，刚好有一个人在撕招工布告，朱向清连忙递上自己的那张户口纸，说要报名。

那个人看了一眼手表，离考试还有五分钟时间，只能悻悻的递给她一张报名表，心想这个小姑娘运气还真不错，招工考试布告贴出来不过五分钟而已。

不要问为什么贴出来的时间会这么短，原本就是内部招工，为了堵住众人的口，贴布告不过是个形式而已，时间当然要短，而且还是午饭时间。

朱向清在考试开始前一分钟，已经端端正正的坐在位置上，淡定的掏出笔，等着考卷发到自己的手里。

她接考卷的时候随便瞄了一眼，这次招工人数只有三个，考试的人却有十二个，除了她这个幸运儿，其他的都是有内部消息的。

一场考试四十分钟，朱向清二十分钟交卷，然后又找到厕所，笃笃定定的为自己擦洗起来。

现在天气炎热，索性用冷水冲洗了一下被血黏住的头发，好在额头的伤口不大，已经凝结，索性又洗了一把脸，然后把头发扎了起来。

等她回到考试的地方，十一个人都看向了她，朱向清不动声色的在十一个人的脸上扫视一圈，然后坐在一个微胖的小姑娘身边。

“你是谁介绍来了的。”

小姑娘以为她也是内部有人，不敢对朱向清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