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尼酱走在街上,有被路人认出过吗?被人围观过吗?”
躺在沙发上的北原贤人换了个卧势,说道:“还远没到那种程度。我又不是知名艺人,顶多算在一个小众圈子里略有薄名。”
花谷信心满满地鼓劲道:“欧尼酱的名气越大,国内关注围棋的人就越多,这对欧尼酱和棋院是一举多得的好事情,双赢,棋院肯定会帮欧尼酱一把。”
北原贤人没说话,心里清楚,只要他能凭实力走到那一步,棋院肯定会大力宣传他。
好看的皮囊满大街都能看到,不足为奇。
好看的皮囊+出众的才华,才能持续拥有被世人津津乐道的谈资。对于艺人明星这一行来说。
一位才出道半年的新人棋士,“闯进了”名人战的最终循环圈,这固然令人啧啧称奇,但仍不够一鸣惊人。
一位才出道半年的新人棋士,“赢下了”名人战的最终循环圈,磨刀霍霍决战井山棋圣,这才配得上“奇迹”和“天才”标签
没有过硬的职业成绩,盲目的宣传曝光,才华不配位,后续只会惹来公众嘲笑。
北原贤人知道棋院的下一步计划,只有在他真正拿到名人挑战权的那一刻,东京棋院的宣传攻势才会火力全开。
“对了欧尼酱,”花谷小脸有点担心,“爸爸出名太早的话,以前的那些负面事情会不会”
北原贤人放下手机,思维发散地望着天花板,自己的污点历史这一块,他有考虑过。
他收回思绪,笑道:“应该没问题。”
“除了《周刊文春》的一位编辑,没人知道我以前那点事。”北原贤人思索地告诉女儿:“围棋是一个小众圈子,职业棋士是小众名人,更是一屋满脑子除了赢棋什么都没有的‘苦行僧’。”
“除了井山棋圣和曾经的六大超一流,现在的围棋界,拎出来一位顶尖职业棋士,去上街问一问路人,一百个人里面,恐怕至少有九十五个人不认识他。”
“八卦杂志不可能关注这么一个极小众的圈子,更不可能浪费人力物力,深挖调查一群满脑子只有赢棋的‘苦行僧’。”
“噱头没有价值,卖不出销量,八卦杂志懒得关注棋坛。”
北原贤人顿了下,开玩笑道:“换成某名誉棋圣婚内出轨,三年不回家,期间书信全无,某天忽然间,又带着和情人的私生子焦头烂额地逃回家,这种劲爆事件还差不多。”
花谷微微一愣,问道:“这是真事吗?”
“是发生过的真事。”北原贤人点了点头。
藤泽秀行,终身名誉棋圣,私生活放荡,纵欲,酗酒,好赌,因为赌债,一生家徒四壁,最夸张的时候,他连霸六届棋圣所获得的巨额奖金,竟然都不足以填补累累债务的一个零头。
甚至曾在一场比赛过后,解说员批评藤泽秀行一手棋不好,藤泽秀行听到后,立马跑去质问解说员“哪里不好,哪里不好?”一番争吵后,两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扭打起来。
藤泽秀行的黑历史,虽然多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多到换成一个艺人,被封杀十次都绰绰有余,并且他与日本棋院矛盾积深,甚至有五年间,还被日本棋院除名,剥夺了九段段位。但时至今日,仍然是“终身名誉棋圣”,享誉中日韩三国,受千万棋迷尊敬。
究其原因,藤泽棋圣本身的才华毋庸置疑,而且他对围棋国际化,对中国围棋的发展和进步,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巨大贡献,可以说许多老一辈棋士都做过他的学生。
北原贤人思忖,自己那点黑历史,在严重性上和数量上,跟藤泽棋圣比一比,稍微夸张一点说,应该是九牛一毛,沧海一粟。
他不追求什么棋圣战六连霸,也不追求什么名誉棋圣。只要自己能在二十岁前拿到名人头衔,甚至是棋圣头衔,就算本因坊头衔也可以,只要是三大冠头衔都行。有前例在先,区区那点人生小污迹,瑕不掩瑜。
花谷想了想说道:“欧尼酱认为,《周刊文春》不会曝光你?或者说,他们压根都懒得关注围棋界?”
北原贤人心里犹豫了下,说道:“至少在现在,应该是这样的。”
话所如此,有一件事情,他一种挂在心上。花谷曾透露过,未来的他,那些黑历史最终还是被曝光了。
北原贤人私下想过很多人,但实在猜不出,是谁搞了他。
最早,他曾怀疑过百合同学那家伙,毕竟那时候,只有他们俩是死对头,而且百合同学或多或少的知悉他的曾经。但现在看来,百合同学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
栗山也知悉他的曾经,但栗山不可能害他。琴音姐、雨宫小宅女和雨宫妈妈同样不可能。
除了这些人,没人知道他的曾经了。
“难道是她?”北原贤人陷入思索当年嫉妒雨宫小宅女的那个不良女,也是被半年前的他,酒后失手推下楼梯,腿摔骨折了的那一位。
他和那个不良女,确实有解不开的仇怨。
北原贤人认真思考片刻,觉得不太可能,那个不良女,比他更害怕牵扯上媒体。
毕竟一旦曝光,她面临的公众愤怒,可是雨宫小宅女的几百万粉丝支持者,她下半辈子别想好好过了。估计她现在睡觉都会做噩梦吓醒。
北原贤人思来想去,狐疑觉得,莫非是《周刊文春》收了钱不办事?几年后又给他曝光出来了喝酒打架?
他思索片刻,《周刊文春》虽然是一条很恶心的疯狗,但做八卦狗仔这一行,职业底线还是需要的。收了保密费不办事,因为他一个小角色,因为那一点小八卦,冒然违反底线,这岂不是自断财路。
别说他不乐意,一众艺人事务所比他更先急眼。《周刊文春》要是这么做,那就是因小失大,捡了芝麻丢了一亩西瓜田。同行还得给它落井下石。
北原贤人收回发散的思维,内心轻叹了声,目前来看,谁都没有嫌疑,那未来又是谁在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