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准考成法的标准,一件事不办还不至于丢官,但非要闹到皇帝那,苏州府官员的乌纱帽还能不能保住就是两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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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幼童都杀人,你苏州官员就把地方治理成这般样子?
“多谢明台。”
“收赎之刑。”娄修远言道:“因为案犯只有十岁,依律只能收监,然后由其家人为其赎刑,赔付死者家属财物。”
先在这三个地方试点推行,如果能够出成绩,那么对于接下来全面展开是有帮助的。
“这案子”何邦儒迟疑了许久后说道:“你去找那个张居正,就跟他明说这案子咱们没法办,让他转刑部,让他找陆少傅去,不然就淹下来。”
这些人想要在仕途上谋求更大的进步,需要的是主动向自己‘团结’,而不是自己去团结他们。
怪不得娄修远迟迟处理不了。
何邦儒想了想府内六曹压下的那一堆公文、案卷不由顿觉脑仁有一种想要爆炸的胀痛感。
“什么案子?”何邦儒刚开口立马想起来:“你说的不会是去年耿大通家里那三个儿子打死人的事吧。”
“可不说吗。”
这种烂事推到皇帝面前,皇帝岂有不生气的道理。
六曹文书彼此对视,户、吏、礼、兵这四曹还好些,反正也没有什么事,只有刑、工二曹的文书脸色苦了下来。
这案子也就算结了。
张居正如今正着急推行考成法,为了考成法的顺利展开,他也不会拒绝接手这个疑难杂症。
“皇上。”
陆远明知道有些事不合时宜为什么还要做,第一,这是试点,不是全面推行。
倒不是明着不买账,而是暗地里给他张居正添堵。
考成法的推行比他想象的还要难。
“张经历且先休息吧,这几日您授学的时候何某大多数时间都在,听了上百遍也该听懂了,再有人来,何某去教。”
“分内之事。”
闹了半天是怕政治影响。
“何知府,今儿还有人不明白吗?”张居正抬手擦眼泪,他现在困的眼疼,总是会不自觉的掉泪,但语气仍旧很硬:“没有的话居正就去休息了,要是有,让他来,居正一一说。”
到时候有理就变无理了。
第二点,摸石头过河最重要的地方不是过河,而是摸石头。
“很难处置?”
穷就意味着士绅少,官员和士绅体系薄弱,推行末位淘汰制的新法阻力就不会大。
所以只能往上推。
最后没辙了还得皇帝亲自来断案,那还要你们这些官做什么。
整整六天了,张居正连十二个时辰都没睡到。
娄修远苦笑道:“死者家也不是寻常人家,隔三差五就抱着太祖大诰来咱们这询问,属下哪里敢在这种事上收受贿赂。
两曹文书就是个正七品的小官,在何邦儒这个比寻常知府品轶要高的正四品京府知府面前什么也不算,闻言也不敢顶嘴。
有法不依,还要法有什么意义?
何邦儒不急着决断,而是问道。
“府尊,实在是公案压下了太多,这一个月的时间怎么能办完啊。”
只是这案子哪能那么容易办啊,耿大通那仨儿子一个比一个顽劣,关键这个耿大通家里还养着一个讼师,这仨小子现在都懂大明律,懂法明事理更不好随便处置了,而且去年犯案的时候才十岁,按律不能拷讯,不能证供,只能咱们自己找证据,如果咱们找不到足够的证据,这案子就得悬在那。”
大明律法压在头上,娄修远这案子办的不利索。
事实也确实如此,当娄修远找到张居正,后者虽然有些不爽,但也能明白苏州府的苦难之处,因此亲身赶往南京去找陆远寻求帮助。
张居正前脚一走,何邦儒后脚就将六曹的文书全给叫来。
陆远可不会在乎前期这三个府官员会不会被自己得罪完。
那个耿大通家里有讼师,人家也懂法,伱敢胡乱办案,人家也敢手持大诰去北京告御状。
“一个月,将你们各自的事全部处置完。”
你张居正还不能不见,见了不能不教。
张居正十分感谢,拱手离开。
可以说案子一旦进皇宫,那最轻的结果也是丢官。
“行吧,这事本官来办,你接着去盯你自己的事吧。”
苏州知府何邦儒眼见张居正如此强硬,不由得心中叹出了一口气。
他一走陆远便喊来赵贞吉,手令一封:“交给都察院的端宪台,让都察院暂调淳安知县海瑞为苏州府巡按御史,专办此案。”
有大明律活字典之称的海瑞不用白不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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