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莲台四周,诸多金丹修士,都是寂寂无声。
剑斩天渊,魂道修行力压孙法善,如今又有这从未见过的擒拿之术差点将飞剑不坏,元磁金骨的藏岳上人活活捏死。
这飞雨上人,到底还有多少手段?
场中数十位金丹,心中都有此疑问。
哪怕是神意宗的三言上人和天心宗的阳平上人都是眉头紧皱,一时踌躇。
若是混战之时,他们定然一拥而上,可这是天渊法会,对方以巨掌悬天,威势众人,已然坐于莲座之上,法力即将恢复,谁有自信,可以斗败此人?
来参加天渊法会的,都是一方俊杰,藏有底牌。
可这两场观战下来,几乎要将他们的信心碾碎。
面对这等剑光、魂力,掌印,可有得胜之机?
他们都是金丹修士,寿享千载,虽然为名利驱使,可终究不是少年意气,心中自有算计。
正是因为这般,场中一时间才寂寂无声。
而云端看台之上,则是热闹的多。
“好手段,好手段!”
“想不到飞雨上人还有这般手段,这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那擒拿之印也太过可怕了,竟然凭借气力,硬生生要将藏岳上人捏死,好凶悍,好凶悍!”
“力道没落,不是没有缘由的,飞雨上人这擒拿之印,单以气力而言,竟然胜过藏岳上人数百载辛苦打磨,一印至此,太过玄妙了。”
“我法道修士,操控阴阳五行,自然有无边之力,不过你也莫要小看力道修士,飞雨上人之所以能胜,盖因他法力之深厚,远超凡俗,不知打磨了多久,耗尽的心血,绝对不比藏岳上人少!”
能花费代价,前来观战的,多少是有些身家,家学渊源的,此刻议论起来,头头是道,倒是真说中了几分本质。
而云撵之上,诸多金丹后期的大修士,目光就更为毒辣了。
有人忍不住看向三头婴狸,问道:“丘道友,你从何处寻来这飞雨上人,魂力、法力皆是上上之选,堪称数千载难见,到底是在哪座灵峰修行?”
三头婴狸闻言,顿时大笑:“飞雨小友修行的自是灵山妙峰,仙家之地,不亚于万载大派!”
说实话,三头婴狸对顾远寄予厚望,深深信任之,毕竟这是数百缕金性法力就能在灵宝崖秘境斩杀数位大派金丹的凶悍人物。
可今日见其风采,还是深深为之折服。
不化身异象,调动千里灵气,谁能敌过此人?
东山域两尊万载大派的金丹,都败在其手下,这份实力,太过可怕。
他激动之余,却又有些担忧。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不,云撵之上,已经有人开始发问。
毋庸置疑,其中心怀恶意者居多。
也正是到了这时,他才更为顾远的所作感到心惊。
这改头换面的幻形之法,用的太正确了,可以省去许多麻烦。
但这毕竟是云笈宗的主场,在场的许多都是大派金丹,少不得有人能看破顾远的行踪,所以面对众人询问,当即含糊说道“不亚于万载大派”。
这是一种模糊的暗示,飞雨上人并非毫无根脚之辈,妄图邪念者,需小心行事。
但又不曾真的透露顾远的信息。
仅此一言,就可知三头婴狸此时心绪之激动和复杂,生怕出了意外。
“不亚于万载大派?”
而三头婴狸此言一出,云撵之上,众人都是眉头一皱。
在场之人,大多都是心思敏锐之辈,隐约明白三头婴狸话中有话,当即有人恍然,收起了异样的想法。
可还是有人不动声色的看着莲台,眼神闪烁,不知再想些什么。
而首座上的明德上人,轻轻摩挲着掌心的大印,心中也是思绪涌动。
孙师弟,率先落败,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往上三届法会,都是他云笈宗夺得头名,故此头彩才会越来越重,可没想到,这一届,竟然第一个落败。
这让他心中既忧虑又无奈。
可随着镇岳观的再次落败,他心中陡然看开了许多。
非孙师弟孱弱,而是散修之中,当真出现了千载难遇的人物。
而宗门之所以大办法会,除去赚取灵石资粮,贩卖玉牌以外,也有一丝“网罗人才”之念。
若是散修之中,真有天纵奇才,或者有玄门妙法,将其收入门墙,列为长老,也未必不可。
此事也是有先例可循的。
可金丹修士,已经不是寻常之人,散修金丹,更是大多桀骜,此事若是真要为之,还由不得他出面,当由真人劝之。
此前他想动用大印,护住那飞雨上人,却被印中擎天意识所阻,当下他就明白,宗中真人亦在关注法会,所以他也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局势发展。
自有真人处理此人。
……
……
而此时,金色莲台之上,顾远立身而站,一身法力在莲台的孕养之下,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恢复,不过数息时光,竟然就恢复了全盛姿态。
让他不得不感叹,云笈宗不愧是万载大派,此莲座倒真的是个宝物。
不过他眼光毒辣,却也看出了此物的弊端,那就是不可移动,否则当真是个斗法利器。
法力圆满,心中不慌,顾远抬头环视,看向众人。
诸多金丹修士,皆是不由自主的底下头颅,垂下目光,一时之间,不敢于其对视。
有人倒是蠢蠢欲动,想要一试顾远手段,可眼见众人都无动于衷,一时间却也踌躇起来。
顾远心中忍不住扬起笑意。
这就是他立威之效了。
强横姿态,直接摄住众人,省去了许多麻烦。
可就在这时,却有一道目光,毫不示弱的朝着顾远看来,眼中满含深意。
“道友,我可否领教一番?!”
这道声音沙哑低沉,但并不难听,反而有种醇厚之感。
顾远抬头看去,只见出言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广云殿中有过一面之缘的赤发黑袍青年。
那个引起魔域印颤动的魔修金丹!
“是你?!”
顾远忍不住讶然。
自己这番手段,这魔道金丹还敢挑战,莫非还有什么依仗?
“山散修,魏星渊,请战厉道友!”
见顾远目光看来,那赤发黑袍的青年,顿时爽朗大笑,法力啸动,音浪滚滚,对着顾远邀战。
“嗯?”
顾远顿时眉头微皱,有些不明所以。
邀战自无不可,此前孙法善和镇岳观都已对他邀战,可二者拱手,互道名姓,也就够了,可这魔道金丹,以法力出声,音啸滚滚,如雷鸣般报出自己的姓名来历,这是什么癖好吗?
而这一声邀战,当真如雷鸣响彻,所有修士都听到了这赤发黑袍的修士自报家门。
“山散修?”
“山乃是上古异脉,不知存世了多少万载,不过内中瘴气分明,毒物遍地,甚至传说还有五阶妖尊存在,乃是人族修士禁区,此人竟然会在此地修行?”
“这人自报家门为何这般大声,这是给自己壮胆吗?”
“又是散修,难道这一届法会,当真是散修的天下?我等散修终究是要崛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