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单跟老爷子和叶剑云说了一声。
两个人心思全在叶清秋身上。
老爷子绷不住心里的疼惜,转换成怒朝向厉庭深。
“这丫头从小到大没有让她受过半点伤,年前就差这么几天,就搞出这么大事儿庭深,你”
“爷爷。”叶清秋突然开口,“跟他没关系,是我不听话跟过去的。”
老爷子回眸就瞪了她一眼,“我说还不能说说了”
叶清秋抽了抽鼻子,“我现在好疼,您说他我还是疼,如果骂他能让我不疼的话,多骂骂他也无所谓”
“行行行,不说了,我不说了”
他话才说一半,她得唠唠叨叨把他那点话全部给堵回去。
什么企图他活了近一辈子还看不出来吗
厉庭深平淡地看着叶清秋虽然有些散,但却依然漂亮的头发,眼前拂过她在年会上突然从背后跑来用身体挡在他身前的画面。
完全意料之外。
当初的感觉,现在回想定义,又惊又怒。
心头缭绕的情绪还没有来得及发散,医生叮嘱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将思绪打乱,仔细将医生的话听完,便走到了叶清秋身边。
他俯身看她,叶清秋红着眼睛,嘴巴微微抿着,一副不能更可怜更委屈的表情,然后抬起双手,主动环上了他的脖颈。
他的手横穿过她的腿弯,将她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这种无言的默契,让旁边的两位老人心中稍稍安定。
肖楚开车送叶清秋和厉庭深回叶家。
叶清秋现在需要人照顾,回叶家是最好的选择。
况且,她也没有说过要从叶家离开。
年会后难得的假期,厉庭深待在叶家陪着叶清秋。
吃饭,方便,洗漱,但凡叶清秋需要动作的事情,厉庭深都会贴身抱着她去,寸步不离。
除了佣人的日常照顾,厉庭深做的无可挑剔。
那种沉默中毫无怨言的举动,叶清秋喜忧参半
厉庭深将叶清秋从洗手间抱出来放到床上,医生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包扎的过程中,尽管医生再如何小心翼翼,还是会无法避免接触,只要稍微偏了一丝力道,叶清秋就要到吸一口凉气。
紧接着就是身旁来自那个默不作声的男人散发出来的阴沉气息。
明明是最简单的包扎,他觉得比做一台手术,都来的紧张吃力。
厉庭深在叶家,跟叶剑云但凡坐到一起超过五分钟,就绝对会牵扯出公司上的事情。
叶清秋自己一个人在卧室里待着无聊,让厉庭深去哪里都带着她。
哪怕是去客厅,或者去书房。
所以他们聊的话题,她几乎全程参与。
有关叶氏那批机械制造的问题,叶清秋听他们提到过。
叶剑云把这件本应该年前就该敲定的事情进度推到了年后。
问过厉庭深厉氏要不要接这个单子。
厉庭深的态度跟当初跟她的态度一样。
叶剑云的话,也跟叶清秋无二。
不过这个话题叶剑云没有着重继续商讨下去,转而提及了其他事情。
叶清秋虽然对公司里的事情不感兴趣,但是她觉得只是听一听他的声音,抬眼便能看到厉庭深,总是好的。
连理理赶在年前来了叶家。
毕竟叶清秋作为未来的儿媳妇,为了保护厉庭深受了伤,她总不能这个时候还端着架子。
只是她的脸色,似乎比前几次更有些绷不住的难看。
叶家准备了丰盛的晚餐留她。
她没拒绝。
餐桌上,她提到
年夜饭的事情。
要厉庭深带着叶清秋回厉家吃。
叶清秋有些意外,今天连理理的脸色,跟她说出来的这件事情完全不搭。
不过既然他们两个已经领了证,去厉家过年才是最应该,最正常的事情。
叶剑云先是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叶清秋和厉庭深两个年轻人,神色有些恍惚地点头同意。
将叶剑云的反应看在眼里的叶清秋,心头突然漫上浓浓的心疼。
平日里她不在家,整个叶家空荡荡的让人觉得凄凉。
刚刚回来陪了没几天,过年这么大的节日,最应该热热闹闹聚在一起的日子,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大年当天一大早,厉庭深带着叶清秋回厉家。
叶剑云跟他们一起出门,去医院接凉絮儿回来。
老爷子和叶剑云都认为,过年把凉絮儿自己一个人留在医院,不忍心。
跟医生商量,勉强得到同意后才可以把人接出来。
叶清秋对这件事不发表意见,不过与其放两个老人在家里大眼瞪小眼的过年,那画面想象就觉得冷清。
凉絮儿回来也许会热闹一些,权当是陪陪老人了。
可是再一想到凉絮儿那张自恃清傲,惯常绷着脸的讨人厌的样子,她又觉得这个年还不如冷冷清清的过。
佣人们从昨天就开始忙的团团转,虽然不习惯大小姐今年不在家吃年夜饭,但是听说有凉絮儿小姐在,一桌丰盛的年夜饭还是必要的。
然而。
叶剑云到医院没接到人。
叶清秋到厉家却发现了本应该被叶剑云接走的凉絮儿。
她的脸当即就沉了下来。
连理理正和凉絮儿聊的开心,看到厉庭深抱着叶清秋进屋,脸色顿了顿,又笑了起来。
凉絮儿坐在轮椅上,在看到两个人的时候脸色也僵了一下。
“庭深哥,你们回来了。”
这话,说的好像叶清秋是空气一样。
“你怎么在这里”
厉庭深没回应她,而是将叶清秋弯身放到沙发上,声音无波无澜地问了一句。
凉絮儿咬住了唇,双手叠在一起没说话。
“是我把她接过来的,大过年总不能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放到医院。”
叶清秋此刻的怒火在胸口一直不断地往外挤。
喷发口被她用力勒着,尽量不让情绪最大化。
“出院是我爸申请的,要接也是把她接到叶家去,过年来这里”
叶清秋掀眸,冷冷看着凉絮儿,“连姨客气一下,你都不觉得自己不要脸吗”
凉絮儿本来有些难堪的脸色在瞬间的僵硬之后,更加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