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帮唐培公平事,三两句话之间,变成了他求唐培公办事。
类似的委屈,他受过不知多少回。
现在不用受了。
他和夜掌柜约定打擂台,但他约的可不是文擂。
唐培公心高气傲,也不可能放下身段,主动和夜掌柜联络。
这里边的事,可就有意思了。
……
唐培公找了四个口才最好的弟子,连他一共五个人,准备打擂。
这是翻身的好机会,唐培公特地让弟子们联络报社,做足了声势。
黑石坡再次热闹起来,有人要和清守会打擂台!
“你们知道这夜掌柜是做什么的么?”
“听说是做报馆的,那《夜来香》就是他们做的。”
“办报纸的和清守会打擂,好大胆子!”
“这咱们得去看看,清守会那群王八羔子,当街打老太太,我看也不是有真本事的!”
“不是,你先别说本事,他们是打文擂还是打武擂?”
“这报纸上也没说,不管文擂还是武擂,《夜来香》都凶多吉少……”
临开赛前一天,吴德成拿着一份名单,给了唐培公。
这群人都是黑石坡的名士,也是擂台的见证人。
对于文擂而言,见证人的意义非常重大,因为文擂不像武擂,胜负不是那么明显,见证人在很多时候要充当裁判的作用。
唐培公看过名单,这些人他都认识,见了他都得毕恭毕敬,只要场面上过得去,结果肯定得判唐培公赢。
“老吴,事情办的不错,这些人就不用我单独去打招呼了吧?”唐培公对名单挺满意的。
“不用,招呼都打好了。”
“行,你做事,我还是放心的。”
吴德成心下苦笑。
局面变得就是这么快。
之前是他求我平事。
现在成了我给他办事。
我还换了他两句赞赏。
这人得多不要脸。
行,明天擂台上,看你扛不扛得住!
……
第二天,打擂开始。
唐培公打着清守会大旗,带着四名弟子先行站在了擂台上。
李伴峰有些看不懂规则。
五个人一起上,这是群殴?
关键这擂台还不大,貌似也施展不开。
白秋生觉得情况不对,压低声音对李伴峰道:“七爷,这是文擂吧?”
“什么是文擂?”李伴峰一脸雾水。
“文擂是比嘴的,可不是比拳头!”
比嘴?
李伴峰不是按这个准备的。
正说话间,吴德成让人拉响了第一声汽笛,这是提醒双方备战。
白秋生问道:“七爷,这可怎么办,让谁上啊!”
李伴峰道:“还按之前的准备上,咱们选的人口才也不错。”
《夜来香》这边,左武刚上了,曹志达、甄锦成和马五新添的两名支挂都上了。
白秋生很紧张:“七爷,这些人哪是打嘴仗的材料?”
李伴峰道:“都是打嘴仗的材料,尤其是左武刚,特别会打嘴。”
白秋生这边还在担心,擂台上拉响了第二声汽笛。
汽笛二响,意味着人员选定,谁也不能反悔。
白秋生急的直转,转眼间,汽笛响了第三声。
按黑石坡的规矩,这就是正式开战了。
唐培公第一个出列,站在了擂台中央,怒视左武刚道:“猖狂竖子,枉口嚼舌,造谣生事,恬不知耻……”
你看人家这口才,四个字一句,说的就是这么工整。
台下几位见证人都捂着鼻子赞叹:
“长老说的好呀。”
“就是味儿太大了。”
一番话把左武刚给说愣了,他回头看向李伴峰,问道:“开打了没?”
李伴峰说:“开打了呀!”
左武刚转过头,看见唐培公还在怒骂:“赤口毒蛇,居心何其险恶,穷凶极虐,行止何其……”
梆!
左武刚一拳锤在了唐培公嘴上,门牙都打飞了。
唐培公豁着牙,看着左武刚,又看向了吴德成。
吴德成神色木然,没有说话。
弟子们都傻了,高声喊道:“文擂,怎么还打人?”
一群见证人愣了半天,看向吴德成,问道:“吴长老,今天是文擂还是武擂?”
吴德成表情复杂。
带点惊愕,带点费解,好像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唐培公不想打了,他感觉自己快站不住了。
“尔等……”他本想再和左武刚理论几句,左武刚回手一拳,打在脸上,接上两脚,踹在胸口和肚子上,直接把他从擂台上掀了下去。
这下打得狠。
左武刚本来一拳就能把他打下去,但刚才被他说烦了,用了点手段,让唐培公多挨了两脚。
“味儿这么大,还叨比个没完!”左武刚朝着唐培公啐了一口。
唐培公趴在地上,颌骨碎裂,胸骨碎裂,肋骨也断了,说不出话来。
剩下四名弟子还在理论:“文擂,不能打人!”
台下叫好声一片,把这四名弟子的声音给淹没了。
“好,打得好!”
“这帮鸟人就欠打!”
“唐长老,把你家姨太太分给我几个,反正你也用不上了!”
喝彩声中,曹志达和甄锦成等人,摁着唐培公的弟子,一通爆锤,拳拳都打嘴。
李伴峰对白秋生道:“看见没,这都是会打嘴仗的。”
白秋生不知该作何评价。
李伴峰朝着吴德成微微抱拳。
吴长老这人不错,第一场比试就这么让给我们了。
只是这让的有点太明显,好歹找几个会打的,弄这些废物上来做什么?
吴德成也冲着李伴峰抱了抱拳。
后生,这回过瘾了吧?
第一战,让你赢。
第二战,该我赢。
至于第三战。
没有第三战了。
后生,你还太年轻,别怪我手狠。
ps:这个吴长老很阴险,但伴峰是个忠厚的人,应该不会记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