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管家连连点头:“麻堡主不忘旧情,有您这样的堡主,是咱们铁门堡的福气!”
麻定富笑道:“话还不能这么说,事情还没办完,名不正言不顺,
三天之后的宴席,你做好名册,谁来了,谁没来,谁带了多少心意,都记清楚了,
我不是那爱计较的人,但有些事得心里有数……”
李伴峰蹲在楼顶,戴着牵丝耳环,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
这位贺管家是五层修者。
但不知他是什么道门。
难怪周堡主不允许堡子里有四层之上的存在。
贺管家是他手上最强的战力。
五层的修者给一个白羔子当管家?
李伴峰越发佩服骗修的手段……
等等,这里还有变数。
按照吴永超所说,周堡主十几年前就定下了规矩,铁门堡不准有四层以上的宅修。
十几年前,贺管家就是五层。
那现在呢?
会不会不止五层了?
这事说不准。
奇怪了,这个贺管家实力这么强,为什么周安居不把他带出去做事?
在峡谷口,如果老贺跟在周安居身边,我可能杀不了他。
这里边有缘故。
……
三天后,铁门堡开席,管家老贺在门前拿着账簿收礼,一块银元以上的,记在一个本子上,一块银元以下,记在另一个本子上。
没来的,从铁门堡的名册里,一个一个对出来,等堡主的身份坐实,麻定富再一个一个收拾。
本以为吴永超不会来,结果他还真就来了。
他送了两块大洋的贺礼,管家还专门把这事告诉给了麻定富。
麻定富冷笑道:“现在知道怕了?晚了,两块大洋够买他一条命么?”
“您的意思是今天动手。”
麻定富摇摇头:“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不能让他坏了兴致,再等两天。”
老贺连连称是:“都听堡主的。”
看这管家多听话。
周安居也真是,这么听话的人,他就是信不过。
出门不带着,杀人也不用他,只让他守家门,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酒席开始,麻定富举杯敬酒。
第一杯敬酒,先敬给死去的周堡主。
“周堡主为了咱们铁门堡操劳了一辈子,辛苦了一辈子,为了咱们,他把性命都搭上了,
没有周堡主,就没有咱们铁门堡,可咱们周堡主现在连尸首都没找全,一想起这事,我心里就难受……”
说到这里,麻定富哽咽了,眼泪哗哗的流,半不出话:“我,我一想起这事,我,我就……”
“你就占了我的房子,睡了我的媳妇,还特么一次睡了五个!”周堡主的声音突然响起,回荡在整个大楼,回荡在整个铁门堡。
麻定富手一哆嗦,酒杯掉在了地上。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麻定富身上。
他睡了周堡主的夫人?
他占了周堡主的房子?
年轻的宅修觉得不可思议,周堡主可尸骨未寒呀!
年长的宅修倒还淡然,觉得新堡主上位,把旧堡主的家产都占为己有,也算合情合理。
关键的是,周堡主不是死了么?怎么突然又说话了?
这是显阴灵了?
“谁,谁冒充周堡主,你,你这是栽赃……”麻定富回过神来,赶紧为自己辩解。
周堡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小麻子,我让你去山上搬救兵,你为什么不去?
咱们给飞鹰山拼死拼活干了一辈子,现在我出了事,你跑来抢位子,山上的规矩都不顾了么?”
“谁!谁进了咱们堡子?这是谁要陷害我?老贺,你快上去看看!”
贺管家上楼去了。
麻定富吓坏了,无论他怎么辩解,所有人的目光始终都集中在他身上。
无论年长还是年轻,所有宅修都不淡然了。
麻定富睡了前任堡主的媳妇,这事可以不管。
但他们勾结飞鹰山,合伙算计铁门堡,这事就不能不管了。
麻定富办了一场宴会,把我们聚在一起,是想和飞鹰山里应外合杀了我们?
这不得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李伴峰正在大楼的顶层,操控着唱机。
周安居是飞鹰山的人,这点李伴峰非常肯定。
麻定富也是飞鹰山的人,这点是李伴峰推测出来的。
麻定富今晚要和飞鹰山里应外合,痛下杀手,这是李伴峰杜撰出来的。
但这次杜撰,合情合理。
隔着一道大铁门,周安居利用飞鹰山一伙草寇,威慑了铁门堡几十年。
飞鹰山的草寇这么好用,你周安居用得,凭什么我就用不得!
“周安居”还在说话:“小麻子,寨主他们已经来了,你也把这群宅修聚齐了,咱们是时候动手了,
现在是你将功折罪的好机会,这事若是办成了,你之前那些所作所为,我也就不计较了!”
麻定富看着一众宅修,连连摇头道:“这是有人造谣,你们听不出来了么?”
宅修们不知道这是不是谣言。
他们听到了周堡主的声音。
他们很害怕。
他们很纠结。
他们很愤怒。
ps:贺管家上楼了,这个人不好对付,宅修内战,伴峰很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