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过你?”
“这要看怎么说,全算下来,我也不是太吃亏。”
苦婆婆叹口气道:“终究是因果,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这?”
“您说的是苦菜庄?”
苦婆婆摇了摇头。
李伴峰明白了。
苦婆婆一开始担心李伴峰要走,是以为他要离开普罗州。
问他为什么要来,说的也是普罗州。
“为什么要来,我说不清了,但留在这挺好的,无论吃苦还是享福,都挺好的。”
“也罢,当初送你一程,现在再送你一程。”苦婆婆一把抓住李伴峰的衣服,把李伴峰带到了一处荒地,风沙漫卷之间,李伴峰看到了一片漆黑的浓雾。
这是新地的边缘。
苦婆婆看着李伴峰道:“记不记得你受了我几次锤炼?”
“三次。”李伴峰一共挨了三次毒打,这事绝对不会忘。
“这桩因果到此就算了结,福苦相生,有欠有还,本来该让你多还一些,还的狠一点,可若继续让你闹下去,我这道门恐怕真就没了。”
我这道门。
她好像从来不提苦修。
李伴峰眨眨眼睛道:“大姐,咱能把话说的直白些么?”
苦婆婆皱眉道:“你叫我大姐?你知道我是谁么?”
李伴峰想了许久:“说不清。”
苦婆婆叹息一声:“保重,小伙子。”
福苦相生。
李伴峰走向了浓雾深处,回过头,看见苦婆婆还在,说了一声:“保重,二姨。”
听到这声二姨,苦婆婆忍不住笑了。
“二姨呀,福苦相生,让苦修偶尔享享福,你也不吃亏的。”
“混小子,知道福苦相生,就更不能让这道门绝种。”
李伴峰听不明白,冲着苦婆婆笑了笑,走了。
看着李伴峰远去的背影,苦婆婆叹息了一声。
因果终究断不了,你小子还吃了我一颗苦菜,
是我先遇见了你,你命硬,就该是我道门中人。
我这道门是有些难,修者大多半途夭折了,许多年来没有出过高层,却被别人叫成了苦修,
好不容易遇到你个命硬的,可惜你还怕苦不肯来。
还有命硬的么?
……
苦婆婆回了楚二的住处,楚二看着那副尚未完成的素描,看的出神。
“他走了。”苦婆婆平静说了一句。
楚二身子一哆嗦,手里紧紧攥着画纸。
“疼么?”苦婆婆问。
“疼,”楚二点点头,手不自觉的捂住了心口,“疼的厉害。”
“疼就对了,心里知道苦,修为才能增进。”
楚二忍不住落泪了:“太疼了。”
“光是心疼还不够,你还得肉疼,”苦婆婆拉了条凳子过来,拿起了一根柴火棍,怒喝一声,“趴这!”
楚二抽泣两声,趴在了凳子上。
“贱蹄子!我让你勾男人!
勾了男人还留不住,把庄子闹得乌烟瘴气,现在知道疼了吗?”
苦婆婆抡起柴火棍,对着楚二的桃子一顿暴打。
楚二咬着牙,看着画纸,眼泪不停的掉。
……
李伴峰在新地里走了十几里,渐渐摸索出了自己的位置。
对照姚老的地图,李伴峰很快找到了回蓝杨村的路线。
原来这两个地方离得并不远,走快些,不到一天就能走回去。
李伴峰一阵欣喜,正要加快脚步,忽见前方一个硕大身躯,正趴在树上啃食叶子。
这是个青虫?
难道是……
不对,不止一条青虫。
两条?
三条?
五条?
李伴峰不敢数了。
这是苦菜庄,苦菜庄的新地。
苦修女子死了之后,若是不甘心投胎,会变成蓑蛾夫人!
这么多蓑蛾夫人……
李伴峰仔细思考了一下人生,他觉得苦婆婆说的很有道理,他还想回苦菜庄多住些日子。
“这个男人好俊俏。”一只蓑蛾发现了李伴峰。
“快看那一脸胡子,我最喜欢这样的男子。”
李伴峰把胡子撕下来,收进了口袋里:“我是没有胡子的。”
“哎呀呀,没有胡子更俊俏了!”
李伴峰撒腿就跑,一群蓑蛾夫人在身后追赶。
……
蓝杨村,李伴峰十几天没回来,急得马五团团转。
老七出事了?
会不会和楚二有关?
大意了,我应该跟着楚二,把她送出新地!
送出去也没用,她还能找回来。
这人怎么这么纠缠!
正焦急间,忽听小川子来报:“五爷,七爷回来了,身后跟着两只蓑蛾,他快跑不动了!”
马五一惊,冲到房子外边,骑上燕子,对小川子道:“快,带路!”
燕子道:“小郎哥,别慌,那两个贱蹄子,我自己就能对付!”
马五问小川子:“老七回自己地块了么?”
“回了!”
“撒血呀,撒血能把蓑蛾拦住!”
“撒了!没用,地头神没动静!”
ps:地头神怎么可能没动静?
第八章,在车站,伴峰从一个老太太手里买了方便面,伴峰叫她二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