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呼出声,双手忙挪到他肩膀处。
指腹摸索到他肩胛骨的轮廓,关漓心里也憋着气,反驳道:
“歪理,我不靠近,你怎么背?哪有脚夫规矩比雇主还大的?”
她没猜错,这狗男人果然是以退为进,得了便宜还卖乖!
简直欠教训!
关漓赌气,手从他肩膀移开,反从他腋下穿过,抓到他身前去!
“拿人手短懂不懂?”她将他当成马,双脚同时用力一踢一夹:
“驾!”
“你……”沈冬七气恼,暗暗磨牙: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这不是很明显么?”关漓手掌抓稳他胸肌,又踢夹了一下,讥讽道:
“驾!要是有缰绳和鞭子,就更完美了。”
脑海倏地闪过六角亭里的鞭子,关漓有些遗憾,早知道能派上用场,就顺过来了。
“还不快走?我要泡冷水澡!”
“好!”沈冬七闷哼,遽然站直身体,运了内力。
只眨眼,他身影犹如快马,飞快跑了起来。
关漓失声惊叫,仿佛随时要被他颠簸甩飞……
害怕摔跤,她双手曲张,犹如两只碗倒扣于他胸膛:
“你慢点!”
沈冬七头也不回,声线鄙夷:
“要快是你,要慢也是你!”但这次可由不得你了!
他大掌反手托住她臀腿,上半身挺得笔直,自顾自跑得飞快!
这哪是背人,简直是挟私报复、蓄意谋杀!
耳边风声呼呼,关漓气得咬紧牙关,全神贯注不敢松懈半分。
指甲隔着衣衫,扣嵌进他肉里。
她抓着他健硕的两边胸肌,咬牙坚持,和他暗自较起了劲儿!
黑夜中,两个犟种身体骑叠在一起,谁也不服谁,风风火火,离开了坊间范围。
在平整的道路上,关漓尚能忍耐那些剧烈的颠簸。
可如今,偏僻的土路,凹凸不平,沈冬七有意跑得更快,她顿时像被人扔到了打桩机上,颠得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
“沈冬七!你停下!”她忍不住,喘着声音在他后背呵斥。
沈冬七速度略微放缓,听见她心有余悸地大口喘息,墨眸里闪过快意:
知道被人戏弄的滋味不好受了?
胸膛微微刺疼着,胸腔内郁闷却荡扫而空。
他唇抿出浅浅的笑弧,嘴上仍不肯饶恕,道:
“不能停!”
“你可是中了药的,我这个脚夫拿人手短,自然得尽职尽责,帮你尽早泡上冷水!”
他把她的话,通通甩还到她身上!
话音未落,两条大长腿,又在月光下狂奔了起来……
“你!”关漓颠簸得难受极了,张嘴想咬他一口报复回去。
可齿关才触碰上他肩头,就被剧烈的颠抖磕碰到,下唇被磕得生疼。
她眼泪汪汪,强忍痛感,用目光一遍遍凌迟着他的后脑勺:
君子报仇,先忍你一时三刻!
意念调出空间屏幕,她望着攒得满满的一杯暖情酒,咬牙切齿:
你等着!
绕开了庵堂,沈冬七故意挑了最坎坷不平的草地野路,一路颠颤着背后的女人,抵达溪边。
“下……下来!”驮着她跑了那样远的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气喘吁吁,也累得够呛。
五脏六腑归位,关漓并未马上从他后背下去。
而是。
趁他喘息未匀,双手猛地捧住他脸颊,往侧方一掰——
关漓骑在他后腰,用力坐直。
她倾身,一口咬住他薄唇!
猝不及防被强吻,沈冬七受惊,步伐踉跄,绊中石头。
“砰!”水花四溅。
夜色中,溪流犹如一条深黑的蛇,扭动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