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的触感,顷刻间她手心也血红一片,瞧着有些触目惊心。
她走出六角亭,眺望四下,天边只剩最后一丝余光了,暮色开始从四面慢慢吞噬过来……
“看什么看,”背后的江璟房哑着声音开口:
“没有我的允许,你走不出这个院子。”
他似是还不知足,气息略平复少许,就恢复桀骜,低声命令:
“回来,继续。伺候得本少爷满意,自会放你走。”
他把凌虐,叫做伺候……
关漓无语,正要转身,倏地瞥见远处花丛间,有道健硕身影一晃而过。
她表情怔忡,仆人早被遣了,这时候鬼鬼祟祟出现在院子里的人,还能是谁?
杏眸里闪过一抹狡黠,关漓回到六角亭里。
江璟房已经从地上起身,只是膝盖出了血,人有些站不直,龇牙咧嘴地瞪着关漓,目光又是渴望、又是威胁。
“这是你求人办事的态度?”关漓走上前,猛地揪住他衣襟,往自己方向拽。
“嘭”的一下,她背脊靠到亭内的圆柱上,而江璟房,被迫双手撑在她脑袋两侧。
姿势看上去过分暧昧,若是有人远远瞧过来,说不定以为是江璟房在壁咚她,将她逼迫到角落,无处可躲……
江璟房衣襟松散开,在她手里起了褶皱。
他喉结微微咽动,一双狭长凤眼浮闪光泽:
“否则呢,本少爷对你,需要有好脸色?”
他死鸭子嘴硬,语气高高在上。
关漓余光瞥向亭外,反手也扯乱了自己的衣领,唇瓣翕张:
“否则,你就要倒大霉了……”
她指甲宛如锋利的短刀,在他胸膛上用力往下摁!
“嘶~”江璟房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低头看。
就在这时,关漓抓住他两条手臂,拼命晃动起来:
“你放开我……放开!”
江璟房表情怔愣,“乱叫什么……”谁抓着你了?
还没反应过来,余光瞥见侧方骤然跳来一道黑影。
紧接着。
“嘭”的一记闷棍,敲在他后颈!
江璟房像个空布袋骤然倾倒,压在关漓身上。
“救我……”关漓朝来人伸出手。
夜幕合拢,借着残存的丝微天光,沈冬七瞥见她手心刺目的血,心脏骤然收缩了下:
“受伤了?”
把昏迷的江男人推开,他大掌擒住关漓细腕,检查她手掌。
“快带我走。”关漓顺势扑进他怀里,表情羞愤,指向石桌:
“我中了药!”
沈冬七扭头,只能瞧见石桌摆满了酒和食物的轮廓,黑沉沉的融入薄夜之中。
他顿时明白她所指,手里的双臂将人打横抱起:
“我带你去找大夫!”
大步流星出了六角亭。白日里的繁华盛景,到了夜晚,竟显得鬼气森森,狰狞无比……
鹅卵石小径上只有他沉稳急促的脚步声,关漓侧脸贴着他紧实鼓起的胸膛,忽然起了捉弄之意——
她张开纤长五指,抓紧他胸襟的衣衫……
把脸埋进他胸口,关漓声音发闷:
“太丢人了,我不要看大夫!你带我回溪边,泡泡冷水忍过去就好。”
听她提起溪边,沈冬七猛地刹停步履——
“现在知道捅娄子了?”
他声线染上薄怒:
“这是你欺骗人的报应!”
关漓唇角勾起嘲讽弧度,心里冷嗤:
别急,你这个骗子的现世报,马上也要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