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着韩臻喋喋不休说了很多,但韩臻能听到的,就只有‘戚千亦没事,被推到病房’一类的字眼。
他想看到戚千亦。
现在、立刻、马上。
病房里。
戚千亦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她躺在那儿,身上连接着旁边的监护仪器,手上还插着输液管。
‘滴、滴、滴’的仪器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
韩臻心疼的想要发疯!
纪永言他怎么敢?
怎么敢这么对待戚千亦?
他不敢想。
以戚千亦的骄傲,醒来后,会如何面对眼前的一切。
他现在忽然很迷茫。
明明知道戚千亦过得不好,却从未想过掺和其中,夺走戚千亦的行为,是否正确。
想到这儿。
韩臻重重地叹了口气。
低声呢喃道:“戚千亦,你说!我该怎么做?”
出于对戚千亦的尊重。
韩臻没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只孤身一人,守在戚千亦床边。
整整一夜。
韩臻一眼未合,始终密切关注着戚千亦的状态。
生怕有所疏漏。
翌日。
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
床上,戚千亦睫毛颤了颤。
仅一个细微的动作,就已足够韩臻注意到她。
韩臻立即起身,给戚千亦倒了杯温开水,随时备着。
过了约莫一分钟。
戚千亦也没睁开眼。
见状
。
韩臻动作轻缓地把水杯放了回去。
他知道,戚千亦醒了,只是不想说话,他便也没有催促。
又过了足足半个小时。
戚千亦才睁开眼,她脸上看不出一丁点情绪,她盯着韩臻看了几秒,才缓缓开口:“你的伤怎么没去处理?”
韩臻放心不下戚千亦单独在病房,哪有时间去处理伤口?
“小伤。”
韩臻随意抹了抹额角。
他的额头不知何时被打破,殷红的血早已结痂,看起来有几分骇人,可他面上云淡风轻,丝毫没有当回事。
戚千亦动了动唇,半晌也没再开口。
时至今日。
她终于知道。
原来人在无语到极点的时候,真的会大脑一片空白。
她没有断片。
昨晚发生的种种,历历在目。
她清楚地记得,纪永言哄骗她喝下了那杯加了东西的红酒,也清楚地记得,韩臻不顾一切地冲进包厢,在纪永言眼皮子底下,把她带到医院。
她从未像今天这样。
心凉到没有一点温度。
昨晚纪永言那般坦诚相待,她真的信了。
她以为,她可以和纪永言共同努力,让二人的感情重新走上正途。
可她错了。
纪永言递来的蜜糖里,竟然藏着砒霜
一想到她昨天在药物作用下的种种丑态,戚千亦就控制不住地发抖。
她微微侧头向另一边。
以此隔断韩臻的视线,给自己一个宣泄情绪的小空间。
泪水无声滑落,溺入枕头中。
其中酸楚、悲戚,只有戚千
亦自己知道。
“我去找护士处理一下伤口。”
看懂了戚千亦的意思,韩臻及时起身:“床头柜有温水,你润润喉。”
说完。
他也没等戚千亦回答,径直离开,并贴心地将门关好,而后叮嘱护士,不许任何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