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眼神太过于炽热，余次心里握草了一声，下意识的侧过了头去。

木子看见余次躲闪，眼神里多了些微的笑意。

躲才好。

躲就说明师傅不好意思了啊。

会不好意思，说明……

内心不够纯粹呀。

余次的反应给了另一边的木子巨大的信心。

“师傅，你怎么不回答我？”

“……你到底要说什么！”余次眼睛瞪大，“木子，不要一直跟为师打哑谜！”她才不吃这一套！

“我要说什么……”

“师傅。”木子撑着膝盖，往前了些许，抵着余次，“徒儿突破之后看见这个阵法，就想着师傅你一定会来。”

“那时因为徒儿心悦师傅，所以才敢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想，师傅您元婴尊者，刚刚心魔入体，才会想着，师傅您在身体痊愈之后，会马上跟上来。”

“是因为心悦师傅，徒儿才完全忽略了其他的可能，忽略掉了师傅留下这个阵法可能是要收尸，可能是要干点别的事情，就一心一意的觉得，师傅一定要来找我。”

“徒儿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猜测是荒谬的，没有任何根据的。”她说到这里，顿了顿，余次却感觉自己的心口都被人抓住了。

果然，面色还略略有些苍白的姑娘，此刻展颜一笑，“却不曾想，本来是内心奢望，但不久之后，师傅您竟然真的出现了。”

“……”

“师傅，你为什么会来苍山覆雪？”

“在宗门里的其他人知道这些吗？师傅你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十数年了，徒儿一直懵懵懂懂。”木子也没有一直逼问，差不多问到点子上之后，她话锋一转，说起了自己，“是最近出来游历，久久未见，才感觉到了心底情感。”

“师傅，徒儿借了此生之力，才敢大逆不道，在您面前问出这种话。”木子说着，由坐转跪，她单膝跪于地面，神色郑重，“徒儿问，只敢问一遍。”

“师傅，这些年来，你对我，春风吹拂，秋日照耀，无微不至，仅仅只是因为我是你的徒弟吗？”

说完这句话，木子又从单膝跪地变成了双膝跪地，“徒儿不纠缠，只想要一个答案，师傅只要给答案，不管什么，徒儿都受着。”

余次：……

她是真没想到，醒过来之后就有这事儿在这边等着。

她也没有想到，木子竟然就出来走这么一圈，心里就门清了，这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师傅。”

“每一时每一刻，徒儿都在等您的答案。”木子昂起头，“无论师傅内心是什么回答，徒儿都能受住，请师傅给徒儿一个确切的答案吧。”

喜欢自然是喜欢的。

余次多怂的一个人啊，为了木子，都敢拿起武器站在人前不怕受伤。

喜欢是真的，但是要在这个时候承认，余次总感觉有点别扭。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她……明明处于主动的位置，在确定关系的时候，却老是被压成了下面那个！

“师傅你又不说话了。”

尽管余次的表现已经从某种程度上说明了一切了，但是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木子内心还是有些不安。

长久的沉默，让跪在地上的姑娘脑子有些嗡嗡。

她昂头，盯着靠在树干上，神色有点呆呆，眼神有些飘忽的余次，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一些东西。

很了不得的东西。

-

“师傅不给我答案。”

“为师——”

“徒儿一向愿意为师傅分忧解难。”木子摆着一张纯善的脸，说着恭敬的语言，“徒儿也知道，让师傅回答这个，太为难师傅了。”

“师傅在徒儿心中，一直都是天空皓月……”

夸赞了余次一通之后，木子忽然抬起头，眸光正对着余次瞳仁中，定定道：“徒儿不让师傅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