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刚来这个世界，看到的就是这个景致。

但这一瞬间，余次还是感觉到了不适。

看见城市，不就是看到离别了吗？

还是早晨四点，选的又是一个犄角旮旯，天不亮，路灯也只有微微的光芒，两个人静静的对着。

蓝发看情形不对，很快就自己消失在了空气里。

“到了。”

“嗯……”余次点头，“我知道到了。”

“那？”微尔看着箱子和余次，说：“你要直接进去吗？”

“那我可能进不去。”余次指着地上的箱子，“我自己可搬不动这个箱子。”

所以说？

余次抬头，看着微尔。

“我一个人在这里等也很无聊，不如你站在这里陪我？等人来了，你再走？”

“好。”穿着褐色大衣的人嗯了一声，“我陪你。”

一开始其实还是安静的。

但是站的有一点点久了之后，就避免不了聊天，避免不了聊天，就避免不了谈到昨天的事情。

一谈到昨天的事情，微尔就开始致歉。

还是那句。

她很少这么笑，“还是我的问题。”

“昨天如果不问那个问题的话，今天的气氛就不会这么尴尬了。”

“你……”余次马上摇头，“不是，不是你的问题，是——”

“是我，昨天还不觉得，今天回想起来，才深深的觉得自己是没有资格与立场的。”

晨露夹杂着初秋的凉风。

西幻里，秋天也是惯冷的。

余次面上有些凉，“微尔，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

大概是言情女主附体了，微尔低低的笑了，“就是觉得，昨日的问题，太过于尖锐了。”

“我也不是那个感情层次的人，也无法肯定自己的感情……”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执着特殊那两个字。

“所以，问得太草率，太不应该了。”

“也不怪你不愿意回答那个问题。”

微尔又回复了极早的时候，和余次谈笑的样子。

明明里子完全不是这个感情，但！无所谓！表现的就是这么个高端大气，要给人展现的就是这种大气。

就是要一笑泯恩仇。

就是要留下一个离别好印象……个鬼。

“不是。”

“诶，昨天太晚了，你问的一时突然，不是我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我很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但我没有想好，应该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余次的声音，有点小，但微尔听得很清楚，“毕竟，今天就是告别日了，我……无法回答一个那样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

“我，就是那个意思。”

不懂两个人打得是什么哑谜。

但来来往往几句，微尔看向了余次，余次察觉到这炽热的目光，也看向了微尔。

目光对视。

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的剪影。

看见剪影的同时，也看见了那个人。

很真实的人。

余次握住了手，“其实你猜测和预判的是对的，我做的事情都很特殊。”

“那是为什么而特殊呢？”

……

真实刨根问底。

余次心里暗暗道了一句，然后抬起了头，抬头的那一瞬间，她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了很多模糊的画面。

在淡淡的雨幕里，她似乎不止一次这么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