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醉低下了头。
“魔教教主……沉默着也不是个办法,此刻我们已经拿到了粮食,时间还有缓和,不如还是你为我们大家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是平时,大家真不能一笑泯恩仇,坐谈论原由。
但今天的事情,如果没有魔教,那据点会没了,小门派估计全都送菜,这群人带着粮食回来,也是要面临一波反扑的。
魔教扛住了压力,救了大家一波,这也是事实。
“解释?”
“事实尽在眼前,何须解释?”
风醉语气不太好,掌门被刺了这么多次,也有些上火,“魔教忽入中原,来我武林腹地,不用解释?”
“武林人乍用我魔教名声堕人,难道不许我们来查看?”
“武林之人自诩公正,我们来,不过是来查事实而已。”
“你——”
“不必多说,解释没有,只不过是来了,知道了一些事情,所以说出来了而已。”
“后续事情如何,相信掌门有人有粮,心中不会慌,我与魔教退入西侧,再有战,你们来找就是。”
说完,风醉就站起了身。
她一走,左侧黑压压的一群人,也跟着走了。
流音派掌门乍看风醉背影,脑子里真是火烧冲天,很想起来骂人,但他身边的人拉住了他。
“刘掌门,别说了。”
“什么?”
“你……”
旁边聚义派的人回想起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摇了摇头,“你可知,今日下午,有人出事了?”
“出事了?”他来的匆忙,只知道今天下午大家损伤挺大,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什么事?”
“支援太迟了。”聚义派掌门始终忘不了今天下午那一幕……
“地方有箭,魔教里……就是那位一直跟在魔教教主身边的余次,怕是要不行了。”
“!”
“余次要不行了?”
……
这么长一段时间。
余次和风醉之间相处,也无甚遮掩。
此地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两个人身边这点事儿,起初有点奇怪,或者说不太适应两个女人在一起。
但后头想着,武学追求,本就是无拘无束,自由之剑,放肆之剑,与谁在一起,自己愿意,别人也管不着。
最多就……
羡慕一下。
毕竟求剑道巅峰的人单身的居多,大家基本都是独身,虽然习惯了,还隐隐觉得一个人也挺好,当然这种挺好是没看见别人多好之前。
题外了,总之及时,风醉和余次那种关系——
“余次要不行了?”
掌门再次重复了这句话。
聚义派的嗯了一声,“是那位不行了之后,魔教才暴露,一举开始歼对面的。”
掌门:……
痛失所爱。
怎么还觉得那个失礼的人,有点可怜了?
-
风醉可不可怜,暂且还轮不到别人来判。
西侧尽头的小院。
随行的大夫看着苍白着脸,躺在床上的余次,还有站在一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明显……
心情很不好的教主。
“教主。”
“怎么样,人还好吗?”
“我……我不知该如何说。”大夫也没见过这么神奇的人,“已经确定了,箭头上的是江湖失传已久的曼陀罗毒。”
见血封喉,触之者死八个字闪过脑海,风醉还维持着脸上的表情,但手已经开始忍不住抖了。
不会的。
她还活着。
那就是例外。
“中毒了,然后呢?”
“然后就是,右护法的身体似乎有些特殊?此等毒素在她的身体里并无痕迹。”
“护法会昏迷不醒,是因为中箭之后失血过多,教主点住了护法的穴道,现在也上过了金疮药……”
当然,这些其实都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很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个。
“教主,目前来看的话,右护法身上只有一个问题。”
“什么?”
“此箭,拔不拔的问题。”
“……”
这可能不是一个问题。
这事要送命的事情。
稍后,大夫向风醉说明了,拔与不拔,是个什么情况。
拔,如果成功了,那后续养着,用好的药材,用内力温养,余次自己的身体也不差,大概是能熬过去的。
有如果成功了。
那就有如果不成功。
“不成功会怎样?”
“……”
“回禀教主,会……”
轻轻的死字冲入风醉的脑海,让她整个人都有些晕眩。
“那不拔呢?”
“箭头会腐烂,护法可能会发热,然后——”
还是死字。
风醉从来没有面临过如此抉择。
前一步,后一步。
都是深渊。
但还不得不走。
她看向了床上的人,一眼万年。
生,还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