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秋烨一只猫头从夏安和衣服里探出来：“婧婧。”</p>

小女孩偏头，用殷红的眼睛看着他们,咯咯地笑起来：“猫猫~是猫猫！我喜欢猫猫！”</p>

她拍起手来,结果动作太大,怀里的娃娃掉到地上，她哭丧着脸,不知道该继续拍手还是捡娃娃。</p>

娃娃本来就沾满血污,绒毛因为血结成一块一块,现在又裹上一层灰。</p>

“娃娃脏了。”小女孩还是捡起娃娃，哇哇大哭，“娃娃脏了，我要给娃娃洗澡。”</p>

她跑到后面的一滩血迹旁边,奋力地在血中搓洗娃娃。</p>

“娃娃又干净啦。”她把满是鲜血的娃娃举起来，又咯咯地笑起来。</p>

“婧婧,”卫秋烨于心不忍，“放下娃娃吧。”</p>

小女孩听到他说话,兴奋起来。</p>

“猫猫来和我一起玩吧~”她哒哒哒跑过来，踮起脚，举高娃娃，“娃娃是一个长得很像猫猫的哥哥抓给我的。”</p>

铁锈味直冲鼻腔,卫秋烨头都晕起来,缩进夏安和衣服里，只露出一对眼睛。</p>

夏安和抬起手臂，隔开小女孩和猫。</p>

“猫猫为什么不陪我玩。”婧婧撇嘴，跺跺脚,“我要猫猫陪我玩。”</p>

她每跺一下脚，地就一颤，震得旁边本就深受重伤的调查局人吐出一口血。</p>

“别看。”夏安和把猫按进怀里，手放到小女孩肩上，微微使力。</p>

他的手化作一团黑雾，缠上小女孩的身体，贪婪地吞食她的身体。</p>

小女孩惨叫起来：“好痛好痛好痛，你要干什么？”</p>

夏安和封住她的嘴。</p>

小女孩扭动着身体，时不时发出呜呜的哭声。</p>

她的身体崩塌为血珠，又和黑雾纠纠缠缠，不愿散去。</p>

“等等，我和她说几句话。”卫秋烨听得心一颤一颤，从夏安和怀里跳出来。</p>

夏安和适时收回了手。</p>

卫秋烨趴在地上，看着在攻击下不成人样的小女孩。</p>

他的身上也沾了血珠，挂在毛尖上，像一串项链。</p>

“婧婧，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悲悯地问。</p>

血泥发出“啊啊”的声音。</p>

“我想和猫猫玩，为什么哥哥要这样对我？婧婧犯错了吗？”</p>

“婧婧，你爸爸妈妈有没有教过你，玩的时候不能随便伤害别人。”他指向旁边奄奄一息的人。</p>

“我只是想和他们玩。”婧婧怯怯地问，“这样不对吗？”</p>

“嗯，”卫秋烨干脆地回答，“不能这么玩。”</p>

婧婧哇地一声哭出来：“可是、我以前都是这么玩的。爸爸告诉我，可以这么玩。爸爸以前还带过好多小朋友来我家，我们都是这么玩的。每次我发烧，爸爸就叫小朋友陪我玩，我就不难受了。我们一直这么玩。”</p>

卫秋烨心一沉，怪不得在游乐场的时候，那些孩子下手那么狠。</p>

“爸爸说错了。”他认真地说，“就像婧婧会犯错一样，爸爸也会犯错。”</p>

“爸爸是犯错被关起来了吗？”婧婧问。</p>

卫秋烨没有把真相说出来：“对。如果婧婧犯错，也会被关起来。”</p>

小女孩放声大哭：“婧婧不要被关起来。”</p>

“但是如果婧婧乖乖的，就会有很多小朋友陪婧婧玩。”卫秋烨垂眸，“也可能见到爸爸。”</p>

“爸爸呢？”血泥涌动，小女孩的声音激动起来，“我还能见到爸爸吗？”</p>

“可以。只要婧婧听话，不用这个方式玩。”</p>

“我要见爸爸。”婧婧乖巧承诺，“我不和他们玩了。”</p>

卫秋烨松了口气，笑眯起眼睛：“婧婧乖。”</p>

小女孩怯生生地问：“那我能和猫猫一起玩吗？”</p>

卫秋烨温顺地看着她：“可以。”</p>

小女孩欢呼一声，往猫的方向移动。</p>

猫趴在地上，任她揪自己的毛玩。</p>

突然，他后脖颈一痛，有什么东西啃上来。</p>

“爸爸说，其他人都可能骗我，只有他和妈妈会永远对我好——”血泥迅速爬到猫背上，疯狂往猫身体里钻，发出泥浆沸腾的声音，“猫猫也在骗我，猫猫是坏猫。”</p>

“秋秋！”夏安和瞳孔收缩，身边炸开一层黑雾，凶狠地抓向血泥。</p>

“我没事。”布偶猫吐出一口血，平和地说。</p>

他眼里有着与平常不同的坚定和斗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