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来了,检查了刘诏的伤势。
伤势看着吓人,血肉模糊的样子,其实都是皮外伤,没伤着筋骨,也没伤着内腹。
慎刑司的人打板子很有分寸。
既要让文德帝出气,又不能真的伤着刘诏,每一板子下去都极有讲究。皮肉烂了,看起来恐怖,正儿八经只能算是轻伤。
太医同样是懂分寸的人,只说大殿下伤得严重。到底有多严重,只字不提。
用了上好的伤药,看着还有一口气,顾玖就要带刘诏出宫。
裴皇后还在抹眼泪,叮嘱顾玖,“好生照顾他。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本宫饶不了你。”
“母后放心,等殿下养好了伤,就进宫给您请安。”顾玖不和裴皇后计较。
裴皇后点点头,“叮嘱他好好养伤,别胡思乱想。”
宫人抬着木板,将刘诏抬出了宫门,送上马车。
刘诏的伤势主要集中在背部,臀部,大腿位置,只能趴在马车上。
顾玖跟着上了马车,轻轻戳戳他的伤口。
嘶!
刘诏倒吸一口凉气,“你是在谋杀亲夫!”
顾玖呵呵冷笑,“装得挺像的,真有那么痛。”
刘诏哼了一声,“要不你试试。出的什么馊主意,竟然让父皇打我板子。”
顾玖坐下来,马车启动。
她拿出药瓶,喂了刘诏一粒药,一边说道:“你就是欠打。活该挨这顿打。”
刘诏吞下药丸,蹙着眉头,“唆使父皇打我板子,你是故意的吧。”
顾玖笑了起来,“对啊,我就是故意的。我瞧着你最近脾气很暴躁,有必要养一段时间修身养性。
我已经和陛下商量好了,接下来你就卸了差事,做个闲散皇子。除非必要,不上朝堂。等开了春,我们一家就去城外山上的别院居住。别院修了好几年,一直没机会过去住。”
刘诏一脸诧异,“你说什么?闲散皇子?”
顾玖点头,郑重说道:“对,就是闲散皇子。”
“你为何不和我商量,就做出这个决定?”刘诏恼怒,很生气。
顾玖板着脸,“同你商量,你会同意吗?你一心扑在政事上,然而你却没发现,你越是全身心投入,出错越多,陛下对你越加挑剔。
很明显,你是当局者迷。未免你身陷进去,我必须让你你抽身出来,冷静冷静。以旁观者的身份,重新衡量你的处境。你之前的计划,必须全盘推翻,重新制定。”
砰!
刘诏一拳头砸在车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不应该未经我的同意,擅自替我做决定。”
顾玖蹲下来,与刘诏的目光对视,“我不是在替你做决定,我是在救你的性命。这一回你和陛下争吵,就是一个明显的信号。你我都看得出来,陛下动了真怒,这一回他是真的想要惩治你,绝不是做戏。
这么明显的迹象,你为什么装作看不见。若不及时抽身出来,你以为你能赢吗?只怕还没到最后关头,你已经死在半路上。
我不知道,你和陛下之间到底积累了多少矛盾,我只知道,他是皇帝,你是皇子,你得让他放心。做个闲散皇子,修养几年,就是让他放心的最好办法。”
刘诏咬牙切齿,一张脸都写着愤怒不满以及不服。
顾玖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尽量冷静地说道:“你一定是做了什么事情,让陛下感到了威胁。你必须让陛下放心。”
刘诏嗤笑道:“太过能干,也是威胁。”
“你说的没错,太过能干就是威胁。谁让你皇子,你必须得承受这些。你不服也没用,除非你想死。”
顾玖直接打破刘诏的幻想,揭开残酷的真相。
刘诏冷笑一声,“所以你替我做了决定。”
“我是在救你的命。你必须明白,陛下正值壮年,你表现得太好,换任何人坐在皇位上都不会放心。”
顾玖苦口婆心,试图说服刘诏,不要钻牛角尖。
砰!
刘诏又是一拳头砸在车板上,“我不服!”
“不服就给我憋着!”
顾玖以强硬的态度,压住刘诏的反抗。
刘诏瞪着她。
她回敬他一个白眼,“如果你想让我做寡妇,你尽管闹。”
“想做寡妇,带着我儿子改嫁,你做梦。”刘诏哼了一声,扭头不看她。
顾玖呵呵两声,“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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