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个时候,朝臣们才恍然大悟。
这位从来不显山不露水的陆姓中书舍人,竟然是文德帝早年安插在中书省的人。藏得太深了。
要知道,陆姓中书舍人,在中书省已经干了近二十年。
妈呀!
与其说姓陆的藏得深,不如说文德帝藏得深。
文德帝登基两三年,竟然一点口风都没露出来,这是何等的深沉。
朝臣们面面相觑,思索着身边的同僚,哪个人有可能是文德帝埋在身边的钉子?
前面的尚书令大人,在风云诡异的朝堂风波中,还是没能占据上风,最后被逼致仕,灰溜溜离京而去。
新提拔地尚书令大人,倒没有出乎意料。
户部尚书赵大人被提拔为尚书令,兼户部尚书。
这下子,户部就压了吏部一头。
朝臣们又开始新一轮窃窃私语,文德帝此举到底几个意思啊?
不等朝臣们议论出个所以然来,文德帝又宣布了武将的任命。无一例外,全是从王府出来的武将,皆是文德帝的心腹。
整个京大营,一半的关键位置,全都换上了文德帝的人。
文德帝算是彻底掌握了京大营的兵权。他的皇权,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巩固。
对于这番安排,朝臣们无力反驳。
总不能说,将兵权交给有二心的人吧。当心有御史跳出来,弹劾一个包藏祸心,阴谋造反的罪名。
现在最敏感的就是造反这两个字。
要人命啊!
文德帝之所以掀起大案,不就是因为怀疑有人阴谋造反。
文臣武将,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京城菜市口的鲜血还没干透,接下来就轮到了宗室。
朝臣们伸长了脖子,倒是想看看,文德帝会怎么处置宗室。
文德帝没有让翘首以盼的众臣失望。
连下三道旨意,夺了朝阳,以及另外两位老王爷的爵位,一贬到底,直接贬为庶民。
其次,有财赌坊上下所有人,凡是有牵连,统统菜市口铡刀伺候,斩首示众。
公主府的的数十个管事,都没能幸免,全都丢到菜市场砍头。
公主府除朝阳外,其余人等全都流放一千里,赶到东北去开荒。
两个老王爷的家人都没能幸免,被流放到南边开荒。
朝阳,两位老王爷,则被关在宗正寺。
……
文德帝意气风发,来到慈宁宫请安。
“母后近日可好?”
萧太后憔悴了些,有些疲乏,“最近进宫请安的人多了些,哀家也跟着辛苦了几天。”
“朕早就说了,母后不必理会那些人。”
“都是皇室宗亲,打折骨头连着筋的亲戚,哪能真的不见。而且她们也没为难哀家,哀家说了帮不上忙,都识趣地走了。”
文德帝哼了一声,“过去就是对这些宗室太过仁慈,一个个仗着宗室身份胡作非为。这回希望这些人都能吸取教训,收敛一二。”
萧太后叹了一声,问道:“你打算将他们一直关着吗?”
文德帝正儿八经地说道:“朕答应过母后,会留朝阳一条性命,自然不会赐死她。”
萧太后松了一口气,“就当是还她助你父皇的人情。”
“母后说的极是,朕也是这么想的。”
萧太后真正松了气,“这场乱子总算完了。”
当日湖阳郡主的宴席上,谁能想到,顾玖同朝阳长公主的一场争执,会掀起这么大的风波。
菜市口鲜血未干,几百颗人头,滚滚落地。异常骇人!
京城多少个文官武将被抓捕被杀头。
光是被流放的人,就有三四千人。
被变卖的奴仆,更是上万。
最近这段时间,京城到处都是变卖家财的犯官之后。
这场乱子,牵涉上万人。
也不知菜市口的鲜血何时才能干。
……
此案结束后,京城市井就多了一种说法。
说诏夫人是财神爷转世,是天上的星君。
谁得罪了财神爷,都不会有好下场。
比如当年的朱家,如今的朝阳公主府。
朱家果断认输,算是保全了一家人。
朝阳仗着身份,死磕到底,结果一家人都搭进去了。
本是外戚,却沦落到流放开荒。
啧啧,这个下场,也是让人唏嘘。
“哼!全都是无稽之谈!”
周怡坐在茶楼,听着食客们议论着财神爷如何如何了得,得罪了财神爷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便觉恼怒。
跟随在周怡身边的嬷嬷,是福明郡主特意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盯着周怡,不许她乱来。
嬷嬷劝她:“姑奶奶少说两句。诏夫人今非昔比,姑奶奶最好避其锋芒。”
周怡咬牙切齿,想起正月宴席,她舍下脸面求顾玖帮忙。结果顾玖竟然甩脸子,直接拒绝了她。害得她到现在,婚事依旧没有着落。
她不屑道:“她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会赚钱。要是我也能赚钱,我岂不是也成了财神爷。”
嬷嬷不高兴了,眼一瞪,说道:“姑奶奶慎言,诏夫人可不是会赚钱,她是有点石成金的本事。南城门外,过去流民聚集,是个腌臜地方,京城哪个不知。可是诏夫人就有办法将南城门外变成下金蛋的母鸡。这番本事,也只有财神爷才有。”
经过鉴定,这位嬷嬷分明就是顾玖的脑残粉啊!
福明公主将顾玖的脑残粉派到周怡身边伺候,莫非是想气死周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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