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帝说道:“只罚两个时辰哪里够。干脆罚他跪到三更天,不到文德元年不准起来。”
裴皇后闻言,微蹙眉头。却忍着没替刘诏求情。
倒是刘议站出来,跪在地上,替刘诏求情,“求父皇开恩。大哥也是有难处,才会拒绝皇祖母的好意。他不是成心的。”
“求父皇开恩。”
刘议一带头,其他几位皇子也都跟着替刘诏求情。
顾玖一脸感动坏了,“谢谢诸位殿下。我家殿下有你们做兄弟,是他的幸运。”
文德帝先是怒斥,“多事!”
转眼,又笑嘻嘻地同萧太后说道,“这群小子,就知道给长辈添麻烦。好在还懂得手足友爱。母后,你看要不要叫他们起来。”
萧太后意味深长地瞥了眼文德帝,“都起来吧。叫刘诏也起来。大冬天的,跪在外面,万一身体进了寒气,伤了根本,岂不是哀家的罪过。”
“母后言重了。刘诏那小子皮糙肉厚,跪不坏。”
话是这么说,文德帝却没拦着,而是顺着萧太后的意思,让人将刘诏叫进来。
等刘诏走进大殿,文德帝就板着脸,怒斥一声,“孽畜,可知错?”
刘诏跪在地上请罪,“儿臣知错。”
顾玖低着头,嘴角一阵抽抽。
为何做皇帝的,都喜欢称呼自己的儿子为孽畜。
亲生儿是孽畜,那皇帝又是什么玩意?
这不是将自己都骂进去了这吗?
偏偏皇帝们还乐此不彼。仿佛不称呼孽畜,就不能代表皇家威严。
不理解啊!
完全不理解。
文德帝板着脸申斥,“既然知错,还不赶紧请罪。太后仁慈,担心你久跪不起,寒气入体,处处替你着想。你呢,尽说些猪狗不如地混账话。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儿臣知错。皇祖母仁慈,孙儿却不知好歹,孙儿该死。”
说完,刘诏干脆利落磕了三个响头。
咚咚咚!
顾玖觉着自己额头发痛,这得多用力啊,才能发出如此大的动静。
果不其然,三个头磕完,刘诏的额头已经破了一块油皮。可见请罪的确是诚心诚意,绝无虚假欺瞒。
文德帝暗暗点头,“母后,您可消了气?”
萧太后:呵呵!
“哀家哪有生气,哀家不过是闲操心,却被人嫌弃多管闲事。”
文德帝特别真诚地说道:“母后息怒。都是刘诏这个臭小子不懂事。今儿过年,暂且饶了他。等开了年,朕替母后出气。”
萧太后扫了眼文德帝,“替哀家出气,你舍得?”
文德帝做出一副吃人的模样,“孽畜,打死他也无妨。反正朕儿子多,少他一个也没事。”
萧太后顿觉没劲,“罢了,哀家心头那口气早就消了。什么打啊,杀的,以后少说。怪吓人的。”
文德帝变脸犹如翻书,上一秒还是怒目金刚,下一秒就是一张笑呵呵的笑脸,“母后消了气就好。今儿过年,朕为母后准备了一份礼物,晚些时候叫人送来。母后千万别嫌弃。”
萧太后总算高兴了些,“难为你。你日理万机,还惦记着哀家。”
文德帝摆手,“这是朕该做的。”
裴皇后这些后宫女人,也都准备了礼物,要送给萧太后。
大家围着她说着吉利话,总算将萧太后哄高兴了。
文德帝趁机离开,到了偏殿喝茶。
他派人将顾玖叫到跟前问话。
“没钱了?赚的钱都贴补了刘诏?老大媳妇,在朕面前说瞎话,可是要被砍头的哦。”
顾玖龇牙,心头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
她委委屈屈地说道:“不敢欺瞒陛下,儿媳手头上最近的确很紧张。冬天土地冰冻,不宜开工。可是城外几万流民要养,儿媳不得不开工。
往日一天就能干完的活,冬天至少要干三天。工程进度慢不说,花的钱却一文不少,甚至比夏天花得还多。
现在城外的工地之所以还能维持,全是之前卖房子赚取的微博利润支撑着。等开了年,儿媳又得打饥荒,找少府借贷。”
瞧着顾玖一脸穷疯的样子,文德帝心头狐疑,“真没钱了?”
顾玖重重点头,“真没钱了。想来陛下已经听说了,今年那些管事,所领取的奖金比去年少了一倍,下面的人都在怨声载道。”
“是吗?”
顾玖一双眼睛特别真诚,“此事千真万确,陛下可派人调查。”
她这话,九分真一分假。
今年给下面的奖金的确少了一倍,这是真。
假的地方在于,顾玖没说她赠了京城到洛州那条水泥路的股份给下面的管事。
这些股份,价值不菲。
可以这么说,明面上,下面的人拿的奖金少了。但是得到的,远远多于往年。
多少人想要水泥路的股份,拿钱都买不到。
他们身为顾玖的员工,才有这份福利。
不过这一分真,就没必要让文德帝知道。
免得文德帝眼热,将京城到洛州的水泥路抢走。
“没钱了啊!朕也没钱。”文德帝似笑非笑地看着顾玖。
顾玖:p,当皇帝的都穷疯了吗?
她弱弱地说道:“去年的十万两,全算在刘诏头上。叫刘诏以后拿爵禄还钱。”
文德帝哈哈一笑,“不反悔?”
顾玖连连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绝不反悔。”
“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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