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与曹仁等人面面相觑,心里都充满了震惊!
一方面,他们都震惊于于禁的准确判断,另一方面,他们也震惊于高顺来得如此之快!
过了半晌,曹仁才道:“这段时间,本将总觉得田峻有些奇怪,原来是在等高顺!”
“此话怎讲?”夏侯渊道:“莫非是田狐狸另有诡谋?”
“是啊!”曹仁道:“到现在想起来,恐怕真是田狐狸之计!”
顿了一下,曹仁接着说道:“本将一直有种感觉,那田狐狸是有余力与我军一战的,可他却一直避而不战,即使是张郃的十万大军赶到了,他田狐狸的兵力多于我军,仍然如缩头乌龟一样呆在营地,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是在等一个更好的决战契机。”
夏侯渊叹了口气道:“看来,田狐狸在等的,便是高顺断我军后路,然后将我军全歼在这黄河北岸!”
说罢,夏侯渊又将目光看向于禁,问道:“据本将所知,我军并未向黄河南岸派出斥候,更未要求将斥候哨探范围扩大到百里之外,那么,刚才的探马……莫非是文则所派?”
于禁道:“正是末将所派。末将担心田峻会让一支人马断我军后路,所以早在从济南北渡黄河时,就在南岸留下了数十名亲兵。”
“原来如此。”夏侯渊大赞道:“若非文则谨慎,我等皆入田狐狸之彀中矣!”
于禁谦逊地说道:“末将也只是临时起意,多了一份心眼而已。”
说罢,于禁便退到一旁,不再言语。
这便是于禁聪明的地方,收起自己的锋芒,沉稳内敛,不邀功,知进退。
看到于禁的表现,夏侯渊暗暗点头。接着,又问于禁道:“文则觉得,接下来……我军该如何做?”
于禁闻言,并没有直接说该如何做,只是若有所指地说道:“善用兵者,当明得失,知进退,不拘于一城一地之得失。”
夏侯渊点了点头道:“文则言之有理,甚合吾意。不过,本将所虑者,是该如何撤退尔。我军若撤,田狐狸必来追杀,衔尾而击,如何是好?”
李典开口说道:“我军营地与田峻相距仅八里左右,若要不要不让田峻知道,恐难做到。我军不如出兵佯攻,待田狐狸不备,再突然撤退,这样或可少些损失。”
夏侯渊苦笑一声道:“这样确是好计,只恐瞒不过田峻。”
于禁想了一下道:“依末将看,还是仿齐桓公旧事,用悬羊击鼓,饿马嘶草之计。”
悬羊击鼓,饿马嘶草的故事,夏侯渊和曹仁自然是知道的。这是齐桓公被困岑山之上,为了逃命用过的惑敌之计。
当时,齐桓公(小白)被围困在山上,人困马乏,粮草断绝。为了逃命,齐桓公命手下兵卒捉来十余只山羊,拴住后腿,吊在树上,前蹄下置一面战鼓。又命士卒在山上挖出战壕,将饥饿的战马放置在战壕中,山羊前蹄乱蹬,擂鼓震天;战马也因饥饿在战壕中奔跑寻草,互相撕咬,马铃声响成一片。山上的鼓声和马蹄声使得公子纠以为齐桓公仍在山上,而实际上,齐桓公却已经以小路成功脱逃了。
夏侯渊得到于禁提醒,立即赞叹道:“确实好计!不过田峻狡猾如狐,我们仍需留下一支军队断后……”
话音未落,部将孔秀出列,慨然道:“末将愿为大军断后!”
“真义士也!”夏侯渊赞道:“孔将军勇毅,可当大任!”
接着,夏侯渊拨出一万骑兵给孔秀,对孔秀道:“能挡住田峻一个时辰即可,要善加保重,切记不可恋战。”
孔秀正要接令,于禁又上前一步道:“且慢。此计恐怕瞒不过狡诈的田峻,不如将之就计,设下埋伏……”
曹仁闻言大喜,盛赞于禁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