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别的,那剑可是穿破了肠胃,甚至已经无法进食,就算没因为那剑刺死,饿也已是饿死了。
他冷冷道:“他是本王的皇兄,你们大陈,欺人太甚!”
随来的燕臣们,也一个个怒不可遏的样子。
起初,陈凯之说要救治,倒还说的过去,可过去了这么多天,里头一点消息都没有,甚至大家早就怀疑,陛下已经驾崩,这个时候,陈人还秘不发丧,这是想做什么?莫非还想挟持着陛下的尸骨么?
有人快步上前,厉声呵斥:“这是什么意思?你们陈人,便是这样待人的吗?实是不可理喻,尔等如此,难道就不怕,燕陈两国,兵戎相见?我大燕太后已来懿旨,命我等立即带着陛下的尸骨回燕,如若有失,一切责任,都是你们陈人承担!”
这宦官显得有些害怕,只得道:“大燕皇帝,并未驾崩,正在悉心医治。”
“哈哈……”燕成镜见状,愤怒的大笑:“悉心医治,好一个悉心医治,你们陈人并非是仙人,难道悉心医治,便能治好,分明就是你们狡辩推脱之词,本王想要知道,你们到底存着什么居心,呵……告诉陈凯之,他倘若是不给一个交代,本王便在这儿等着了,事关皇兄以及大燕的颜面,本王绝不苟且!”
说着,他扬起手,狠狠打了这宦官一巴掌。
这宦官哪里敢还嘴,忙是捂着脸,又匆匆的回到了别宫里去。
这燕成镜一闹,已是让这别宫外头不少人驻足。
须知济北不是别处,这所谓的别宫,也只是官衙暂时改建的罢了,并没有和闹市分隔开,再加上这里本就是主干道之一,倘若封了这里,势必会导致整个济北的阻塞,因此陈凯之并没有下旨戒严附近的街道,因而这里虽是被层层的禁卫包围,可依旧还有无数的行人。
不少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前几日,大燕皇帝在此遇刺了,而这里变得更加森严起来,现在又见一群燕人到了这里,浩浩荡荡,竟直接堵塞了街道,于是猜忌纷纷。
燕成镜心下也是冷笑。
现在是大陈的朝廷理亏,而自己自该要表现出一点盛气凌人了,一方面,也好让燕人们看看,自己和皇兄亲如兄弟,现在皇兄生死未卜,当然要表现出愤怒,另一方面,自也该给陈人一点下马威。
燕人毕竟和陈人不一样,燕人地处河北之地,常年和倭寇和胡人作战,因此燕国的臣民,都希望自己的天子乃是坚毅果敢之人,自己眼看着就要克继大统,若在这件事上表现的暧昧不清,连自己皇兄的尸骨,竟都任由陈人安排,此事传回了大燕,他们会如何看待自己。
因而他将那宦官打翻之后,便背着手,也不再上马车,而是回首看了一眼燕臣和所带来的禁卫,厉声道:“今日非要奉圣驾而回,再不得被陈人推脱下去了,本王要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胆!”
随来的燕人大臣们,也表现的义愤填膺,一方面,本来皇帝就在此遇刺,他们觉得陈人很不讲道理,而另一方面,这清河郡王将来就要登基为君,现在他既发怒,自己自该跟着一起愤怒才是,否则……将来可没好日子过。
有人厉声大叫:“让大陈皇帝出来说话!”
“陈人辱我太甚,今日若没一个交代,便是刀兵相见之时。”
这临时的别宫规模不大,所以他们在外喧闹,俱都清晰的进入了陈凯之的耳里。
那燕成武至今还不见好,也不知能否熬过去,这边燕人又在闹事,过一会儿,宦官捂着脸回来:“陛下,燕人不肯退去,还在外头闹腾。”
“是吗?”陈凯之冷着脸,倒是平静了起来:“这位清河郡王,倒还真是对他的皇兄上心啊,朕去看看。”
他已起身,宦官倒是急了,忙是出去,呼唤禁卫。
………………
此时别宫外头,已是人满为患,无数人驻足眺望,人群之中,杨正奇混杂在其中,站在他的身边,乃是方吾才。
方吾才也万万料不到,会被这杨正奇反手将了一军,他对燕成武,其实还是颇有些感情的,心里不免有些唏嘘,可他也深知,此时更不该流露出什么,只是面带微笑,杨正奇邀他出来走走,他也想不到,会走到这里。
杨正笑吟吟的看了方吾才一眼:“素来听说,方先生料事如神,却不知,方先生认为,今日之事,会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