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贽敬苦笑:“是。”
陈凯之道;“那么,后会无期。”
陈贽敬则木然不动,再没有说什么了。
陈凯之走出了囚室,却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陈贽敬这个人,他是绝不同情的,至多,也不过如他所言,不过是人之将死,想说几句心里话罢了,不过这些话是真是假,还需小心查证。
不要给他忽悠才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陈凯之回到了北镇抚司,将吴佥事寻来,吴佥事喜气洋洋,给陈凯之行了礼。
陈凯之抬眸看着他:“什么事这样的高兴?”
吴佥事很是自豪的说道:“卑下听到了消息,说是护国公即将要加封郡王,这岂不是可喜可贺?卑下很为殿下高兴呢?”
是的。
他为陈凯之感到高兴,也因为自己有这样的上司而自豪。
陈凯之不由失笑,他竟忘了,这锦衣卫耳目最是灵通的,他不由嗔怒道:“这等消息你们倒是快,其他的消息,但愿也有如此快才好,现在不可叫殿下,等有了旨意再说,要谨慎一些。”
“是。”吴佥事认真起来:“卑下晓得规矩的,不敢给护国公惹来麻烦。”
陈凯之却一刻也没耽误,淡淡问道:“有一件事,我想让你去查实一下,在城外,有一处叫曾庄的地方,是吗?”
“那儿……”吴佥事笑了笑:“距离京师有三十里路。”
陈凯之道:“你要亲自去一趟,这个差事,谁也不可告诉,只你一人去,去查实一件事,那儿,是不是有人安置过一对母子,查实之后,立即报到我这儿来。”
吴佥事一听只许他一人去,便晓得事情很不简单,却也不敢怠慢:“卑下现在去?”
陈凯之点点头:“快去快回。”
其实……对于陈凯之而言,陈贽敬的话,大抵是可信的,因为自己也多少知道一些隐秘,将其两相佐证,确实可以确信不少事,不过对陈凯之而言,一切的真相,都和这一对母子有关系,倘若这一对母子为真,那么那个孩子,就是赵王唯一的血脉了,赵王不可能拿自己唯一的血脉来开玩笑,赵王府的所有人,都将会被处死,无一幸免,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所以他耐心等候,一直等到了后半夜,却还在冉冉的灯火之下看着书,他相信吴佥事一定会想尽办法尽快调查清楚,最后赶回来,果不其然,到了次日拂晓,曙光初现时,陈凯之只在公房里小憩了片刻,吴佥事便匆匆来了,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显是累的够呛,却是朝陈凯之行了个礼:“护国公……打听清楚了。”
陈凯之道:“你说。”
吴佥事正色道:“那儿,确实有一对这样的母子,母亲是刘氏,身份莫名,不过显然是京中之人的外室,其子叫车俊,这个姓,很是奇怪,有五岁的光景,卑下亲自见过。他们在那儿,有几百亩地,在庄子里住着,来历虽是不明,不过显然,也没人敢欺他们,从当地县衙的黄册来看,一切的身份,还算正常,没什么不同。”
陈凯之道:“那孩子你见过,如何?”
吴佥事犹豫了一下:“卑下斗胆,此人,和赵王生的有些相似。”
果然就是了。
不过吴佥事显然也不傻,他当然明白怎么回事。
陈凯之可是刚刚见过赵王,便吩咐自己去办这件事的,而且如此隐秘,肯定关系重大,他知道和赵王有关,等见了那个孩子,便更加确信是怎么回事了。
陈凯之便笑了笑:“这件事,不可吐露出去,知道吗?”
吴佥事忙是点头:“卑下是懂事的人,晓得轻重。还有……”他犹豫了一下:“卑下还擅做主张。”
“什么?”陈凯之看着吴佥事。
吴佥事道:“卑下在想,既然是这么大的事,肯定要小心,这一对母子公爷既然如此看重,卑下怕夜长梦多,所以将这母子带回来了,不过,却是将她们,安置去了飞鱼峰。”
陈凯之不禁佩服吴佥事的大胆,不过飞鱼峰那儿,倒是极安全:“她们母子甘愿和你走?”
吴佥事咳嗽一声:“卑下说,卑下是赵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