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恩师眉飞色舞的样子,倒像是在拷问自己:“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陈凯之的脸色顿时很不好看,只噢了一声:“这敢情好啊,师兄也要成亲?”
方先生摇头道:“这倒不是,他只是近来忙里偷闲,好生琢磨了几首琴谱,润色了一番,来向为师讨教;噢,他在书信中还问了你,说是金陵现在不太平,让你多多小心。”
“呀,这倒是多谢师兄了,不过学生还得赶着去府学读书,就不叨扰了,恩师,告辞。”
陈凯之作揖,直接告辞而去。
这态度,很不服气的样子。
陈凯之一走,方先生却是忧郁了,怎么这激将法,却是没有效果?难道套路不该是凯之听了师兄醉心于琴谱,也改编几首琴谱来一争高下吗?
哎……幽幽的方先生只能无可奈何地一声叹息。
那头陈凯之出了书斋,却恰好见到吾才师叔,吾才师叔见了陈凯之,捋须道:“凯之啊,大清早就见完了家兄?吃了早膳没有?师叔带你去吃碗混沌,不要客气,这一次师叔带了钱。”
陈凯之来得急,也是没有吃早膳,可听了吾才师叔的话,心里却是满是疑窦。
心里忍不住地想,师叔这又是玩什么花样?
可听他说带了钱,便道:“这敢情好,那学生就却之不恭了。”
吾才师叔的脸色顿时绿了,方才还笑吟吟的,却是一下子无措起来,他以为陈凯之赶着去府学读书呢,何况按理他来这儿,难道不该吃了早膳来吗?自己本是随口一说,随便给一个顺水人情而已,呀,你还真想吃我的馄饨?
他便忙打了个哈哈道:“呀,还是算了,正巧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再会。”
就这么……走了。
陈凯之目瞪口呆,方才恍然醒悟,这铁公鸡……
陈凯之已经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了,同是两兄弟,恩师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弟弟?可见天下无奇不有呀!
最后他也只能哂然一笑,继续赶去府学。
在府学里读了一日的书,天上的雪停了,天近傍晚,雪后的金陵,却是升腾起一团白雾,陈凯之踩着雪,一深一浅地往回家的路上走,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却听到有人在身后唤他。
“凯之,近来可好?”
陈凯之下意识地回头一看,竟是精神奕奕的陈德行,此时,他正骑着高头大马,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
“正要去寻你,谁晓得半途就遇到了。”陈德行看陈凯之背着书箱:“下学回来?读书有个什么意思,来来来,有一样好东西给你看,走,先去你家。”
见到了陈德行这家伙,陈凯之倒是显得颇为开心的,毕竟经过了从盐贼手下逃出生天,二人也算结下了过命的情谊了。
陈凯之领着陈德行到了家里,陈德行左看看,右看看,居然也不嫌弃,反而是啧啧称奇的样子,感叹道:“哎呀,我若是能像你一样,不必住在王府里,处处被人管教,该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