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双目圆瞪。
“母亲!!!你为何如此?!”
“为了大明天下不被你毁掉!为了哀家这风烛残年的老婆子不跟着你一起给大明殉葬!为了祖宗们的祖坟不被那些野心之辈给生生的刨掉!”
李太后走到了朱翊钧面前,盯着朱翊钧,满脸愤怒。
“皇帝,你以为你只要控制住朝臣你就赢了吗?你以为你靠着几万军队就能赢了是吗?你知道你的敌人是谁吗?你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局面吗?你知道太祖成祖说一不二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吗?你觉得大明还能承受那样的代价吗?”
连着好几个反问,朱翊钧被李太后问的直愣神。
“张师傅的教导被你抛到了脑后,张师傅的谆谆教诲被你忘的一干二净!张师傅不动刀兵都能做到的事情,你为何要动刀兵?动刀兵是最后的手段!你把你的臣子当作仇寇,你的臣子又会把你当做什么?你要对你的臣子举起屠刀,你觉得他们会乖乖的洗干净脖子等着你来杀吗?你以为这些从数百万人里脱颖而出的人杰都是蠢猪吗?!”
李太后指着朱翊钧的鼻子痛骂道:“你不过是二选一的结果而已,你以为你算什么?先帝只有两个儿子,而你是长子,先帝去的早,实际上哀家别无选择!所以你根本没有威胁!可是那些臣子,哪一个不是从数千数万人乃至是数十万人里面博杀出来的?
他们每一个都是大明的精英!是大明最优秀的一群人,你有什么依仗觉得你能完全驾驭他们?帝王心术你学了多少?帝王权术你学了几分!?你的天下不是打下来的,你的天下是你的父亲和你的母亲我留给你的!你是捡现成的!说穿了,你不过是投胎投的好!进到了我的肚子里面!所以你才是皇帝,否则,你狗屁不如!”
李太后气喘吁吁,面色发红,指着朱翊钧一顿痛骂,将朱翊钧骂的呆立当场,面色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太后拿着那封染血的信,冷笑道:“你觉得这封信哀家为什么能得到?哀家告诉你,王锡爵用两千两银子买通了你的内侍,让他们给哀家送信,哀家又让人出去买通其他的内侍,知道了那个姓刘的内侍会从什么地方出宫去送信给什么人,哀家就派人埋伏在哪儿,他一出现,就叫哀家的人用水火棍给打死了。
朱翊钧,你连自己身边的内侍都管不住,你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无法掌握,你连哀家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婆都斗不过,谁给你的胆量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和整个大明的精英人杰开战的?!你是想叫朱家断子绝孙从此不复存在是不是?!此时此刻,哀家但凡还有一个儿子,但凡你的儿子有十五岁,哀家都会毫不犹豫的废掉你这个看不清时局的东西,你要感谢老天爷,没有给你任何的威胁,没人能威胁你的皇位,连哀家都做不到!”
李太后接着往前走了几步,低下头冷冷的盯着张鲸和骆尚志。
“今日之事,就当作没有发生过,张鲸,骆尚志,你们回去调动你们的亲信,将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内侍和番子,全部杀掉,一个不留,哪怕是知道一点点蛛丝马迹,听到一点点风声的,都全部抓住杀掉,但凡哀家之后听到一点点关于今日之事的消息,哀家就能立刻取了你们的性命,听清楚没有?”
张鲸和骆尚志浑身直冒冷汗,他们骇然发觉,这位老太太远远比他们所敬畏的皇帝更加凶猛。
“臣(老奴)谨遵太后懿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