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峰回来了,对于朝廷派人对土豆亩产事件进行调查的事他早有准备,但凡只要上位者和朝廷的大臣们没有集体变成白痴,碰到这样的事情肯定是要调查清楚的,但是让他做梦也没想到的是这次朝廷派来的钦差竟然跟自己的军士在江东门千户所的城门起了冲突,而且还打伤了人,这就有些麻烦了。
按理说钦差代表的是皇帝,打了钦差的人就等于在打皇帝的脸,可问题是当时李有智他们并没有亮出身份而且还出言侮辱了守门的两名军士,那么事情就有得扯皮了。
夜幕降临,吃过晚饭沐浴更衣后,换上了官服的工部侍郎李有智、通政使韦廷和等一行人来到三楼的顶层吹风,看着脚下这栋四四方方棱角分明的楼房和灯火通明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韦廷和微笑着说道:“诸位,虽然本官尚未见过这位杨指挥使,但看着这个千户所的繁华,本官也不得不对那位素未蒙面的杨指挥使竖起一根大拇指,能将一座原本贫困潦倒的千户所在短短大半的时间里变成如此繁华之所,不管如何都说明了他的能力。”
听到这里,众人都不吭声了。虽然这些御史和言官们的本职工作就是鸡蛋里挑骨头,但面对这样无可争辩的事实他们也没法说出什么毛病来。
过了一会,一名言官才轻哼了一声:“韦大人所言固然不假,但这个杨峰治军不严也是事实,今天诸位大人也瞧见了,他们的军士竟敢刺伤了咱们的护卫,要知道这可是天子亲军啊,连锦衣卫他们都敢打,还有什么事是他们不敢做的?”
听到这里一些人脸上露出不悦之色,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丢人了,想他们身为钦差却被一群被他们最看不起的武夫,而且还是最卑贱的军户给拦了下来,而且还打伤了自己的护卫,这让自诩为高人一等的他们如何甘心,但是也有不同意见的,韦廷和就摇头道。
“话不能这么说,咱们事先并未亮明身份,而且还打伤了路上的那名伙计,这些军士自然要把咱们拦下来,他们也是职责所在,咱们不能因此而指责人家。”
“韦大人此言差矣。”
韦廷和的话刚说完,监察御史卢建深就反驳道:“那些军户职责在身是不假,可咱们的侍卫打了那名伙计难道有错吗?那名伙计不但口出不逊之言,还挡住了咱们的去路,侍卫们教训他一下有什么错,那些军士过来后不问缘由就包庇那名伙计,就凭这点咱们就应该质问那个杨峰,质问他一个治军不严之罪!”
“什么治军不严,路上相遇的事情咱们都有错,卢大人大人你不要先入为主嘛。”
“什么先入为主,本官看你是偏袒那个杨峰!”
“偏袒杨峰,本官向来是就事论事!”
两人说来说去火气渐渐大了起来,眼看一场激烈的争吵就要展开,最后还是李有智强行将两人分开,训斥道:“够了,尔等同殿为臣岂可因一点小事便争吵不休,若是传了出去岂不让人嗤笑!”
看着兀自有些不服气的两人,李有智还想再说话,却听到前方图软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这些马蹄声刚开始还在远处,但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马蹄声已经传到了近处,随后众人便看见一群全身铁甲身披大红色披风,头上带着八瓣帽儿盔的骑兵正从北面疾驰而来,沿途的行人纷纷避让,若非这行人已经放缓了速度恐怕就要撞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