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内侍从裴旻手上讨要过一分多余的钱,也没有一个内侍有胆子这么做。
此次王承恩授命来潼关充当监军,已经做好了赔本的买卖。
这来到潼关城外,见潼关上下的官兵对于自己的到来全无反应,心想果然如此,换做其他统帅,这监军大人到来就算不鲜花铺地,锣鼓漫天的欢迎,也不至于一点反应也没有。
“持宠而娇啊!”
王承恩在心底感慨着,李亨、李辅国刻意押着裴旻向他们宣战这件事情,也压根就没有将裴旻指名道姓的要求他来充当监军的事情细说,故而王承恩还以为自己真的是来履行监军义务的。
入得潼关,王承恩打算去自己的住处休息,却让兵卒领着上了潼关的城楼。
王承恩满腹疑问,询问缘由,领路的兵卒只是回了一句“裴帅在城楼上等着监军”就如瞎子聋子一样,不闻不问了。
他跟着领路兵士,来到潼关东面的一处城楼,裴旻负手而立,在他身侧有一兵卒向他汇报着什么。
王承恩赶忙快步上前问好。
裴旻也不转身,只是抬手示意,让那个兵卒继续说下去。
王承恩呗干晾着,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在心底诽谤。但他很快就为兵卒说的话给吸引住了……
兵卒说的居然是王晙、杜暹的事情
“王相、杜相面对如狼似虎的叛军,以书生之躯,亲自在这城头指挥迎敌。小得还记得,潼关失陷之日,王相、杜相将我们最后的兵卒聚集起来,说潼关是长安的最后一道防线,叛军只要过了潼关,京畿关中的所有父老都会面临叛军的屠刀。守,已经守不住了,但他们会用自己的命,为关中父老争取一些转移撤退的时间。让我们父子同军的儿子离开,家有孤寡的也离去……最后他们拼光了所有留下来的人。面对叛军的招降,就从这里大笑着跳了下去……”
兵卒说着,嚎啕大哭起来。
作为为数不多的幸存者,兵卒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那场战事的惨烈,无法表达王晙、杜暹坦然赴死的壮烈,只能用泪水来表示自己心底那最真挚的感情。
裴旻缓解了一下情绪,问道“王监军,听了这些,你有什么感受?”
王承恩终于有了不祥的预感,说道“王相、杜相尽忠为国,英勇就义,令人动容。”
“是啊!”裴旻感慨道“这大好河山就是因为有千千万万个王晙、杜暹,才有今日的壮丽。但我听说在退守潼关之前,王晙、杜暹提前推算到黄河冰封,意图退守洛阳,避开叛军的锋锐,是监军立表死守没有半点战略意义的黄河防线,还将洛阳的守兵都调来固守黄河防线,导致洛阳空虚,却不知作何他想?”
王承恩打了一个激灵,赶忙伏地道“郡王,事实绝非如此,在下,在下是为何黄河南岸的百姓着想。这退守洛阳,黄河以北的百姓将会受到叛军的威胁。在下实在想不到王相、杜相会连战连败,全无还手之力……”
“废话!”裴旻厉声道“王晙、杜暹募集的兵马多是雇工、走卒,大多人都缺乏训练,之前能胜,是因为天堑所在。没有黄河天堑,拿什么硬拼?真当天下人是傻的不成?如果我没猜错,你在洛阳城郊有不少的产业吧?为了避免你的家园田地收到叛军的劫掠,让六万兵卒的性命为之陪葬?到了今日,你还有脸振振有词的在我面前说为了百姓?”
“就你的所作所为,即便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我不愿脏了我的刀,你就从这里城楼上跳下去吧,免得我自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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