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他们这些“自己人”都有些想象不到。
尽管凉州兵神兵天降,救他们与水火之中,但易地而处的想一想。
如果此次犯事的是他们,大唐这般可怕的兵锋将会直指安西。
连突骑施这样的西方雄主,都难挡唐朝的兵锋。
就他们这些残兵败将?
尤其是于阗王尉迟眺,更是有些慌乱惊恐。
爱子惨死,他心中悲愤。
可他不敢再杜暹面前放肆,深仇大恨都憋在心头。
直到杜暹离去,尉迟眺才动了谋反之心,趁着突骑施入侵的契机,暗中派人指挥吐蕃内附。
尉迟眺万万想不到,走了一个杜暹,却来了一个更加可怕裴旻。
裴旻聚兵近乎十五万于碎叶川口,一点也不像是打仗,而是示威。
三言两语就将他的小心肝吓得砰砰直跳。
早知道杜暹的离去会引来裴旻这样的怪兽,说什么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反叛。
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已经联系了吐蕃,要是反悔。
两边都容不得他。
心惊胆寒的回到了营寨,想了又想,尉迟眺脸都吓白了,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从吐蕃折回安西的刁梓,见尉迟眺这般模样,问道:“岳丈为何这般惊恐?近乎十五万兵马,一日所耗粮草银钱上万。只要安西、西州所蓄之粮草殆尽。他们便需要从凉州运粮来此,这两千里无人沙碛就是一道天堑。我就不信,到那个时候,唐军还能不退。”
尉迟眺平时见自己这个人女婿挺聪明的,可现在见他在裴旻面前班门弄斧,忍不住一通臭骂:“你个蠢货,真当人家裴旻有今日成就跟你一样的是母驴脑袋?他早已安排北庭盖嘉运奇袭突骑施王庭去了,听他的口气,不只是他,还有别的帮手。要是让他成功,整个突骑施都要受到灭顶之灾。苏禄巢穴覆灭,他守个碎叶城,那不就是刀板上的鱼肉。”
他数落一阵,还不解气,又度压着声音道:“你以为裴旻为什么守在这碎叶川口,他不是为了攻取碎叶城,而是为了不让突骑施回去支援王庭。”
刁梓脸色也是一阵惊恐,半响才道:“那可不妙,裴旻若是取胜,必将威震西域。威望怕是要超越杜暹那畜生。吐蕃连败他手,我担心吐蕃不是他对手。我们更加……”
尉迟眺压着声音道:“我怕的就是这个,裴旻这瘟神太可怕了。此战他要是获胜,我们将无葬身之地。”
刁梓眼珠子一转道:“那我们就让他失败,将裴旻的计策算计告诉苏禄可汗,只要裴旻打不赢突骑施,他就会为突骑施烦忧,无暇顾及我们。”
尉迟眺沉吟了片刻,决然说道:“已经决定反唐,就不在乎多这一次。你想法子派人混进城中,将裴旻的举动打算告诉苏禄,告诉他,我会一直给他传递消息,希望他能够打赢裴旻,战胜唐朝。”
刁梓毫不犹豫的领命去了。
他们反唐的决心已定,也不在乎泄露什么军情了。
目送自己女婿远去,尉迟眺狞笑道:“有我在,任你是不是唐朝的卫青霍去病,也要认命。杜暹狗贼,你杀我儿一人,我要让十万唐兵为我儿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