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而论,又有什么意义?
但是即便是架势,面子工程,却也不得不做。
想通这一点,裴旻心底也想开了,既然老天都让自己走一趟,正好去会会长安的那些蛇虫鼠蚁,带着几分歉意的看着颜杲卿、袁履谦道:“两位兄长,这酒怕是只能到这里了。”
颜杲卿、袁履谦知道消息来得突然,裴旻有很多事情处理,纷纷表示理解。
颜杲卿道:“无妨,而今我们一并在这河西共事,还怕没有相聚的机会?”
袁履谦笑道:“昕哥说的极是,待静远兄从泰山归来,我们再聚不迟。”
裴旻点了点头,忽然道:“只怕昕兄无法在凉州久待了。”
颜杲卿的才略极为高明,史书上记载他“振举纲目,政称第一”。
在当时全国官员的考核中获得第一的成绩,是极其难得的行政人才。
裴旻麾下幕僚已经有一个相才张九龄,再加一个颜杲卿过于奢侈浪费。
裴旻有心将他推荐出去,不担任他的幕僚,而是去地方做父母官。
唯有如此,才能不负颜杲卿的一身才学。
颜杲卿早知裴旻用意,笑道:“静远兄不妨直说。”
裴旻道:“西州蒲昌县县令,西州即是原高昌古国。为我太宗皇帝覆灭之后,建西州以控西域。西州境内有两大城,一是高昌城,一是蒲昌城。高昌城受汉化严重,我的政令大多得到实施。蒲昌城却多为原高昌遗民所居,他们所受汉化不深,政令一时半会难以通行。我原本打算给原来的县令一个机会,却不想前几天那边传来密奏。说他们的县令是一个佛教信徒,对于我封海藏寺怨言很深。”
说到这里,他手一挥:“既然他不愿意干,那就别干了。刚刚撤了他的职,原本想物色一个好的人选,发展那边的经济,改改老旧风气。现在看来,唯有昕兄最为合适了。本想给你安排一个好的去处,现在只能委屈你了。”
颜杲卿摇头道:“此事为兄也听说了,今日本就有着毛遂自荐的心思。为兄来河西,可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地方贫困治贫,地方富裕治德。要是为了照顾为兄,给一个夜不闭户的富县让为兄治理,那还不如回魏州呢?”
裴旻惭愧道:“昕兄说的是,回头弟就下一道任命,蒲昌就交给昕兄了。”
颜杲卿拍着胸口道:“必竭尽所能,尽力以对。”顿了顿,他一拍脑袋道:“差点忘了一件事,此次去长安,静远兄抽空去一趟颜府,替我看看姑姑跟真卿,而今颜府只余他们,也不知过的如何。”
裴旻自然一声应下,说道:“这个放心,真卿以道理来说,还算得上是我的徒弟呢!”
这能当未来书法界亚圣的师傅,裴旻心底还是颇为自得的。
也不与颜杲卿、袁履谦多聊,裴旻立刻召集自己麾下的幕府,将自己要去长安参加封禅大典一事说明。
果如颜杲卿、袁履谦的反应一样,即便是张九龄这样的贤相也将封禅视为一件意义重大的好事,并不觉得有半点的不妥。
裴旻将自己的规划告之了张九龄、李林甫、王昌龄等人,让他们负责督办处理。
同时也分别给封常清、张孝嵩、崔希逸三位都督一封信,让他们负责今年冬季的实战演习,一直将所有事情交代妥当,裴旻才踏上长安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