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乡民们纷纷举起了手道:“我去,我去!”
“总甲,算我于老实一个!”
“算了老石子一个!”
“修坝,也算我一个!”
“什么?老于头,你去干什么,家里的地不种了?”
“种啥子,耕个一年,牛都死了,也收不了斗,但只要粮囤子一起,那一亩最少两三石。”
“何况修河还有银子拿!”
“这等好事咱们怎么不去啊,你们说对不对!”
众乡民一并道,里长一看呦呵,竟然有三十多个村民报名,还不算其他还没来的人,看来县里交代的事,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办妥了。
里长正得意,下面的人就道:“总甲,咱们不仅看在你面子上,更是看在林青天面子上。”
“咱们老百姓谁不想过好日子,林青天是能让老百姓过好日子的官。”
“以后有了粮囤子,咱们老百姓就不要荒年逃荒,青黄不接时乞讨了。”
“林青天当知府那天都说了,三年内,让全归德的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那叫什么,没错,是大治,人家一个唾沫一个钉,说到做到!”
村民们一个个信心百倍。
“打坝如修仓,拦泥如积粮,村有百亩坝,是再旱也不怕!”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当下吟起这民歌来。
众老百姓们闻言都是歌道:“村里百亩坝,是再旱也不怕!”
“再旱也不怕!”
不少村民里眼睛噙满泪水,从此荒地为良田。
老百姓们真的有好日子过了。
三年内归德府大治,林青天没有骗我们老百姓。
众村民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就在这时,有一个人却大声嚎哭。
众人看去原来是村里的于家大寡妇。
众人都是问道:“于家嫂子,你这是怎么了?”
于家大寡妇好一阵哭,半响止住后才道:“去年当家的看病,欠了不少债,今年当家的过了身,债主就上的门来。上个月高大麻子上门来说用三钱五分一亩,收我们家村东头那二十亩斥卤地。”
“我心想那斥卤地,既然不长庄稼,荒着也是荒着就是卖给他了。哪知道今天告示一出,那斥卤地成了粮囤子。你们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听于大寡妇一说,村里好几个人也是道:“是啊,上个月高大麻子,不知为何来我们村收田,专收斥卤地。”
“我们都以为他脑袋给门夹了,没料到他是早得了消息。”
“没错,我听说高大麻子的女婿就在县衙里当差,还是一号人物。”
村民们七嘴八舌,得知于家沟村里好几个人手里的斥卤田,都是上个月被高大麻子买走的。
此人就是提前得知消息,从老百姓手里买到了斥卤地。只要坝一拦,那么这些斥卤田就立即点石成金,坏田变成了好田。高大麻子就算自己不种这田,只要转手一卖,不是一口气赚了十倍。
乡民们闻讯顿时义愤填膺,大骂起高大麻子。
“大家不要动怒,这高大麻子混蛋,勾结官府,我们就去县衙里告他!”
“告他?高大麻子家里可是有做官的,民不与官斗!”
“人家官官相护,我们斗的倒他吗?”
“有什么斗不倒的!县衙告不倒,我们就去府衙告,有林青天在,哪个贪官污吏敢欺负我嘛老百姓。”
“没错,林青天一定会为我们主持公道!”
众老百姓们本来听说打官司,心底都是害怕,但这时候听了林青天三个字,却是一下子大起胆子。
当下村里几个被高大麻子骗去买走田的,一并请了高相公写了告状,然后前往县衙。
众人来到县衙门口,却见早就聚了不少老百姓。
这些老百姓围在县衙门口,手里拿着白条子或者是田契,纷纷道:“衙门里有人官商勾结,上个月就低价买了我们家的田,求县太爷还我们公道。”
老百姓们民愤沸腾,而里面混着几个地痞模样的人道:“你们瞎嚷嚷什么?不认得字?当初白纸黑字都写好了的,现在想要反悔吗?”
“你们这些刁民,信不信老父母把你们抓进去打板子!”
“当初画押时候,拿钱的时候不吭声,现在见钱眼开,到衙门里伸冤?”
就在众人吵闹之际,县衙大门一开,但见孙承宗走了出来。
衙门口一下子安静了。孙承宗看着众人道:“诸位乡亲,你们要说的,太尊都是知道了。告示里面最后一句,你们看了没有?从上个月五日起,只要近贾鲁河三十里内,本府签订所有买卖田契都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