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闻声赶忙从李浈怀中挣脱,略带慌张地整理着衣衫。
“一定是台文!”李浈笑道,而后起身将赵婉轻轻按在一旁的蒲团之上:“方才不是说了,日后你与我是一样的!何况台文也不是外人!”
赵婉执拗不过只得作罢,李浈这才上前将门打开。
正是郑畋。
“办完了?”不待郑畋开口,李浈率先开口问道。
“嗯,办完了!”说着,郑畋微微一侧身,看了看正在屋内双颊泛红的赵婉。
“我是不是碍事了?”郑畋冲李浈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李浈回头看了看赵婉,而后一脸严肃地对郑畋说道:“嗯,有点,一贯钱可做补偿,以此抚慰我受伤的内心,若是连带着抚慰赵婉,你还得再加一贯!”
郑畋闻言转身便逃,却不料被李浈一把扯住,笑道:“进来,说正事!”
郑畋这才随李浈走进屋子,“弟妹还没歇息?”
郑畋的脸上略显尴尬。
赵婉见礼之后红着脸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先坐着,我去煮茶!”
“煮那个最便宜的,少放盐!”李浈赶忙嘱咐道。
郑畋闻言白了李浈一眼,道:“泽远,你现在不要脸的时候是越来越不避讳了!”
李浈讪笑一声,问道:“如何?”
郑畋这才将方才与张翰见面的情形如实相告,李浈闻言点了点头,问:“台文兄觉得这张翰如何?”
郑畋想了想道:“初见其时,觉得他不过就是一名酸腐儒生罢了,但今夜见了,却又有些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李浈问。
“他心里有一团火!”郑畋略一思忖,而后答道。
“一团火”李浈仔细斟酌着这句话,而后点头笑道:“台文兄这个比方做得好!”
“泽远也看出来了?”郑畋问。
“呵呵,我倒是不如台文兄眼光毒辣,今早初次见他时只是隐隐觉得此人在演戏,而且是演技很烂的那种!”李浈不太喜欢用后世的词汇去形容今时,但有时候却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词语。
郑畋虽然不太明白李浈时不时莫明奇妙蹦出来的稀罕词儿,但多少也能猜到个大概,只见郑畋有些不解,问道:“泽远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张翰虽是个酸腐儒生,但不是个愚蠢之人,能在藩镇中混得一席之地,虽然混得不怎么样,但多少也懂得些官场上的规矩,今早见我时,很显然他是有意试探于我!”李浈答道。
“有意试探?”
郑畋想了想后恍然大悟,紧接着笑道:“若说试探,倒不如说是考校,考校你的心胸,考校你是否真如传言那般才智过人!”
李浈闻言却是轻轻叹了口气,道:“若是与严恒、老骨说话也能这么省心就好了!”
郑畋大笑道:“论看人,我可不比你差到哪里!”
“那这么说,他是诚心来投了!”郑畋紧接着又说道。
“诚心不诚心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能做的绝不仅仅是一个节度副使,至于诚心与否”
说着,李浈站起身子,对郑畋笑道:“台文兄,你也走吧,就给我省一壶茶吧!”
郑畋:“”
“你去见他?”郑畋问。
“嗯,既然今早他考校我,今晚我便去考校他一次,如此才公平!”李浈边说边往外走,走了几步却又转身对郑畋咧嘴一笑。
“台文兄,快些去告诉赵婉别煮茶了,去晚了我就亏了!”
郑畋:“”
时近正月,幽州的天气变得愈发阴冷。
深夜,塞外的北风肆无忌惮地横扫而来,将院内的老槐树吹得呜咽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