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李德裕宅。
烈日当头,暑气正盛,李德裕静静地站在屋檐下,看上去微微有些佝偻,枯瘦的身子在这暑热难耐的暮夏时分里却瑟瑟发抖。
“郎君,身子要紧,还是进去吧!”张总管轻叹一声说道。
许久,李德裕缓缓开口说道:“许州一行凶险非常,不知他如何了!”
“少郎君吉人天相,又聪悟敏捷,定能相安无事的!”张总管答道。
李德裕陷入沉默,往日犀利深邃的目光已变得黯淡浑浊,“曾经我以为自己能够放下心中的结,但如今看来或许到死我都无法放下!”
“如今郎君已身在朝堂外,又何苦再去惦念朝堂事,您为这大唐做得已经够多了!”张总管心中不由泛起一阵酸楚。
“不,还不够多”李德裕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目光却已愈发浑浊。
傍晚时分,随着一阵沉重的声音响起,许州城的城门终于徐徐开启,那些早已在城外聚集近两日的客商们不由举目望去,只见出现在城门之内的是一名青衫纶巾的少年,在其身后则是五名身披忠武军战甲的郡兵,只是这五人看上去虽相貌普通,但身上却比寻常郡兵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是他!”客商中一名老者面带喜色地喊道。
正在此时,那少年一行人驱马前来,走至众客商跟前朗声说道:“即日起许州城再不会将诸位拒之门外!”
说着,少年回身指向城门,“这城门,永为我大唐子民而开!”
话音方落,众客商顿时山呼陛下万岁,而后又对李浈连连行礼拜谢之后这才蜂拥入城。
离开许州之后,李浈没有回洛阳,而是直奔巩县而去。
巩县县城外。
宣武一万大军于城外三十里处扎营,并将这个小小的县城围得水泄不通,自此距离巩县被围已有三日,而宣武军看上去却并没有立刻攻城的打算,而是在营地内昼夜不停地打造攻城用物。
对此,郑亚等人无不心忧如焚,照此来看宣武军攻城也就在这几日之间,以巩县县城的城防来看绝撑不过三日,但唯独郑畋却毫不惊慌,甚至还出言相劝自己老爹放下心来,信誓旦旦地保证宣武军绝不会攻城。
而当郑亚相问缘由之后,郑畋立刻故作神秘地说道:“猜的!”
惹得郑亚抄起面前的低案便扔了过去,幸好严恒眼疾手快将那低案牢牢接住。
郑畋见状不由得大感惊讶,赶忙问道:“看不出贤弟竟有如此身手!”
严恒咧嘴一笑,用一种理所当然的眼神撇了郑畋一眼,语重心长地说道:“当挨揍已成为一种习惯的时候你就会知道,这根本不算什么!”
汴州。
刘庆此前是宣武军的一名普通步卒,因年初操练时表现突出被孙简亲点为其亲卫牙兵,如今算来已是半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