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南节度使,义敬公!”
李浈闻言不由得一愣,郑畋等人也是不由一阵惊讶,没想到王凝的舅父竟然就是前尚书左仆射,不久前刚被李忱遣为荆南节度使的郑肃。
说起来郑肃于李浈曾多有关照,而自己却还不曾亲自登门拜谢,对方却已被遣往荆南,此时李浈却又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敢问王府尹,文饶公可否到了东都?”李浈赶忙问道。
“唉,前几日刚到东都,这东都留守本就是个闲职,文饶公到此之后已是万念俱灰,整日闭门谢客,我也只是见了他一面而已!”说到这里时,王凝的脸上充满无奈之色。
李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了解李德裕,对于他来说,权利是自己的全部,当有一天自己失去权利的时候,他的生活也将变得毫无生机。
“不管怎样,明日都要先去洛仓周围查探一番,若真的确定那些变民是乱军的话,事情就真变得复杂了!”郑畋低声沉吟道。
没来得及去见李德裕,翌日清晨在王凝的带领下一行人赶往洛仓。
洛仓位于巩县东北,距离虎牢关不远,毗邻大河,处于交通要道,也只有这样才能更方便于战时向帝国的北方输送粮草物资,洛仓始建于隋大业年间,仓内共有仓窖710座,每座仓窖可存粮五十万斤左右,洛仓整体共可存粮三亿斤以上,据说洛仓建成之后,其内所存之粮直到大唐贞观年间还未吃完,可见其存储量是何等巨大。
而洛仓也一直被视为帝国的补给心脏,一旦洛仓被占,那么势必将动摇帝国的根基。
此时此刻所有人怕的并不是这些“变民”占据洛仓,以此地周边的布防来看,即便这一万“变民”是乱军所化,若要夺回的话也不会费什么力气。
但事情并不是如此简单,所有人最怕的是这些“变民”一把火将这个巨大的粮仓付之一炬,这个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所以无论是郑亚,还是李浈、郑畋,亦或是王凝等河南官员,他们深知此事可能带来的巨大的灾难,所以任谁也不敢擅自决断。
原本侦查这种事情是用不着李浈亲自去做的,但思来想去一番后李浈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亲自去看看,。
这个决定似乎与李浈以往的性子大相径庭,以前的李浈梦寐以求的是那种衣食无忧、混吃等死的生活,但自从知道自己的皇子身份后,李浈开始相信了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命运,他相信上天给了自己这个身份便一定有着自己的使命。
尤其在自己亲身经历权利带给自己的种种好处之后,李浈越发相信一个道理,只有手中攥着权利,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