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荏苒,不觉到了月末,这一日贾蓉、薛蟠、贾蔷、贾芸几人来到城外的木溪寺,正巧遇见三乘轿内走出三个美人,几人一哄拥挤,上前争看。
只见前面的小姐如同月里嫦娥下降,好似西子重生,后面跟着的两个丫鬟,同是一般娇娆。
薛蟠心痒难耐连夏金桂也抛之脑后,忙问贾蓉这是谁家的小姐。
贾蓉故作不知,并怂恿薛蟠等这三女进完香后,他们一路尾随便可知是谁家的姑娘。
于是四人并小厮等在寺庙门口,半个时辰后见轿子重新启行,几人忙跟在后边,一路跟到西城外的一处宅院,见轿子中的人并未露面,而是直接从后门进入,彻底消失不见。
薛蟠见此便有些着急,埋怨三人不该拦着他,早知道如此,就该中途直接拦住轿子询问了事。
几人正在争论时,忽见从后门走出一个老婆子,薛蟠忙上前喝问道:“那婆子,这里是谁家的院子?”
那老婆婆瞅了眼薛蟠,并未答话,仍自顾往前走。
贾芸见此忙赔礼道:“婆婆勿怪,我这兄弟有些醉了,言语不当,冒犯了婆婆,还望婆婆宽恕则个!”
老婆婆听到此话,方止住了脚步,问道:“几人公子来此何事?”
贾芸忙道:“请问婆婆这里可是张家府上?”
老婆婆摇头道:“不是。”
贾芸又道:“可是李老爷家么?”
婆子又摇头道:“不是。”
薛蟠见贾芸不住的兜圈子,顿时急了,忙问道:“到底是谁家的?”
贾蓉、贾蔷忙按住薛蟠,软语赔礼一番,那婆子才道:“这座花园乃潘府的,这潘老爷在日时潘家也是本地望族,潘老爷身有举人功名,家中有数百亩良田,城里也有十几家铺子,只是如今只有夫人、姑娘两人守着家业,并无别个。”
薛蟠听了心中暗喜,正待继续询问,贾蓉示意他莫要过多开口,一切交由贾芸来出面。
贾芸打了个千,继续问道:“潘家姑娘可与过人家了?”
婆子摇头道:“姑娘今年双十年华,并未受聘。”
贾芸疑惑道:“年交双十岁,也不小了,为何未有聘娶?”
婆子叹气道:“说起这位姑娘,婚姻却难,前几年有上门求娶的,可都是冲着潘家的家财而来,夫人自然不允,加上又疼爱姑娘,要选才貌出众的,又要门户相当的,方才允许。”
“因夫人选婿严格,那些求娶不得的人,便放出谣言诋毁姑娘的名声,说姑娘容貌丑陋,才用万贯家产作陪,姑娘一个女儿家也不可能抛头露面的去自证清白,一来二去就因这些流言给耽搁了。”
薛蟠听到此处恼怒道:“实在可恨,小姐明明貌美如花,就连丫鬟也…”
话未说完便被贾芸打断,贾芸忙道:“婆婆见谅,方才我们几人自庙里不甚瞅见姑娘容貌,非是有心唐突,回城路上不想又撞见姑娘的轿子,窃以为是天缘使然,这才冒然过来打听一二。”
婆子叹道:“既然是因缘巧合,也怪罪不到几位公子,只因前几日夫人身体有恙,姑娘许下庙里香愿,今日正逢上好日期,姑娘便亲身进庙还愿酬谢,老身看几位都是知书达礼的人,还请几位相关莫要张扬此事。”
“和该如此!”薛蟠、贾蓉几人忙点头答应下来,只是薛蟠心痒难耐,恨不得能再见几女一面。
贾芸深知薛蟠脾性,虽不通文墨,却偏偏喜爱知书达礼的女子,便继续问道:“不知潘家姑娘可知文墨?”
婆子笑道:“公子问的倒是凑巧,这十里八乡哪个不知她是闺中才子!常与闺中姐妹吟诗作赋,连举人公子还要让她一筹呢。”
薛蟠听到此处更是欢喜,心中幻想着若是娶这样的女子回家该是如何光景。
贾芸看了眼薛蟠的神情,知道他已陷入其中,继续问道:“你老人家如何尽知他府中之事?”
婆子笑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就是这位姑娘的奶娘,因年纪大了,自己要在家里同儿子过活,如今时常还来这府上,我要去就去,要来就来,一切事自然晓得。”
几人谈了一会,天色渐渐晚了,那婆子道:“老身要弄饭去了,恐儿子回来要吃,没工夫陪你们谈了,你们请回吧。”
见几人不肯走,又道:“老身打量你们几位的穿着都是非富即贵,若是看上我家姑娘也非是为潘家家财而来,如今夫人正为姑娘的婚事发愁呢,几位若是有心,不妨明日前来一试。”
贾芸忙道了谢,和贾蓉、贾蔷两人拉着薛蟠便离开了。
回城的路上,贾蔷看到薛蟠抓耳挠腮的不住懊恼,戏谑道:“薛大爷莫不是看上那潘家姑娘了?”
贾蓉笑道:“若不是我又娶了继室,我也心动,不说小姐就是那两个丫鬟娶回去也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