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见问,连忙从衣内取出递与水溶。
水溶细细看后,问道:“果真灵验否?”
贾政忙道:“虽如此说,只是未曾试过。”
水溶啧啧称奇后,整理好彩绦,亲手给贾宝玉带上,又拉着贾宝玉的手,问几岁,读何书,宝玉一一的答应。
水溶听后向贾政笑道:“令郎真乃龙驹凤雏,非小王在世翁面前唐突,将来‘雏凤清于老凤声’,前途未可量也。”
贾政忙陪笑,连说不敢担此赞誉。
水溶又道:“只是一件,令郎如此资质,想来太夫人,夫人辈自然极为钟爱,但吾辈后生,甚不宜钟溺,钟溺则未免荒失学业。若令郎在家难以用功,不妨常到寒第。小王虽不才,但凡海上名士,至京中者,全都聚集在舍下,是以寒第高人颇聚。令郎常去谈会,则学问可以日进矣。”
贾政忙躬身答应。
水溶又将腕上一串念珠卸下来,递与贾宝玉道:“今日初会,仓促间无敬贺之物,此物乃是前日圣上亲赐的鹡鸰香念珠一串,权为贺敬之礼。”
贾宝玉连忙接了,回身奉与贾政,贾政与贾宝玉一齐谢过。
陆璟看到此处,暗道贾家这次算是彻底完了。
《诗经》有云:‘鹡鸰在原,兄弟急难。’
‘鹡鸰’寓意兄弟之情,是皇上送给北静王的礼物,代表皇上和北静王的兄弟之情。
此物意义重大,北静王却反手将其送与贾宝玉,不说此举有蔑视元雍帝之嫌,但对元雍帝不敬的意味却很明显。
看来北静王是铁了心,要当对抗元雍帝的急先锋,还要将贾家拉拢到他们的船上。
不过贾家稀里糊涂的跟随北静王,倒也省去了他的麻烦,等林如海意识到这里边的问题,恐怕林如海就会绝了和贾家结亲的心思。
北静王离开后,庞大的勋贵队伍再次启程,一路热闹非常,经过城门时,又有贾赦,贾政,贾珍等人的一干同僚属下设置的祭棚接祭,贾家众人一一谢过后出城,直奔铁槛寺而去。
陆璟等贾家队伍再次启程后,便径直回到家中,思考着若是林如海看不出来这次勋贵的意图,他该如何提醒,还有该如何揭露秦可卿的身份,才能不让林如海怀疑。
时至晡时,陆璟正在梳理秦可卿之事的情报,突然听到林忠过来邀请,说是林如海请他过府一叙。
陆璟想来可能和今日之事有关,收拾一番后,赶至林府,刚一进门,便听到林如海病倒的消息。
“老师身体可无碍?”陆璟看林如海脸色难看,忙关心问道。
林如海忧心忡忡道:“怀瑾不必担心,为师身体并无大事,只是为师有些事情拿不定主意,想让你参详一二!”
今日他被贾政邀请去贾家,让他为秦可卿送殡,他当时就想拂袖而去。
可是看到诸多王孙公子随行送葬,他便按捺下来,心中奇怪这秦可卿到底是何身份,直到四王路祭,尤其是听到北静王对贾宝玉说的那番话。
他才意识到送殡是假,恐怕四王八公是想借宁国府的丧事,向皇上展示京中权贵的力量。
察觉此事后,他本想立刻离开,只是他心中有层更深的忧虑,让他不得不停留到送殡结束。
林如海随即将此事详情,一一告诉陆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