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渣攻的兄弟⑦(1 / 2)

他是看得出来的,离开前, 少年隐忍的坚强, 倍让他心疼。

林恒本是想一辈子宠着他, 护着他,让少年无忧无虑的。

三个月没有见了, 安安也不知道是不是瘦了, 会不会被别人欺负, 即便他来前,将能用的暗卫都留给他,可没有亲眼见到的林恒还是没能彻底放下心。

视线一字一顿掠过信上的字,字迹如行云流水般流畅和灵动, 如同性子活泼可爱的少年般。

两封信,信上的内容并不多,没有报忧,报的都是平安和最后一句的“我们等你回来”。

书信里, 没有思念的倾诉, 没有爱意的吐露,林恒知道,少年是怕自己牵挂, 怕会分神。

林恒目光放在虚空,任由思念徜徉。

许久, 他收回思绪,将白纸铺平,研磨, 提笔。

“安安吾妻,展信佳,几月不见,甚为想念”

战场上,万马奔腾,不知从何而来的一支利箭,穿过层层人群,刺入了男人的胸口,男人胸口顿时染血,身体缓缓倒下

“林恒”

唐予安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目光茫然又惊恐,眼前一幕幕浮现的是林恒被人偷袭,中箭倒下的画面。

他双手捂脸,再拿开时,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早已濡湿了掌心,他呆呆看这几秒,连忙用帕子将掌心的泪狠狠擦去。

“林恒又没有出事,我怎么能哭呢,他那么厉害,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的,”

直到把所有泪水擦掉,他沉着的心才放下来些许。

他下床,走了几步,察觉从地上沁入脚底的凉意,后知后觉自己忘记穿鞋。

连忙折回去穿鞋,穿着穿着,眼前又有些恍惚,仿佛林恒就在他眼前般。

那是他第一次试探性地让林恒帮自己穿衣。

林恒答应了,打趣的说“你说你这么这么娇气呢。”

唐予安眉眼染着笑意,低眸瞧着给自己认真系腰带,还穿着亵衣,亵裤的男人,努了下嘴,故作生气的说“怎么,你嫌弃我了”

下一秒,就被系好腰带的男了强势搂入怀里,男人看着他,墨色的眸子里,盛着满满的爱意“不嫌弃,本王就喜欢我的王妃娇气,越娇气本王越宠爱。”

唐予安很满意,轻轻哼了一声“那你可要记得,以后每天都要帮本王妃穿衣裳。”

话落,就被男人拦腰抱起,放在床上。

“你,你干嘛。”

只见提出一双新鞋,蹲下,将唐予安原本脚上穿的鞋脱下,将新鞋给他换上,他没有抬头,回答唐予安的问题“本王不仅会每天会帮王妃穿衣服,还可以穿鞋。只是”

他仿佛像是响起什么,可怜巴巴地说“只是你可不能跑啊。”

那时,唐予安还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翌日问了阿悄才知道,丈夫是不能送妻子鞋的,鞋是用来走路,跑步的,送鞋,岂不就是让妻子跑路的意思嘛。

那时候,唐予安望着蹲在自己面前,为了帮自己穿鞋,不得不弯下腰的男人,有些恍然,唇角不自觉扬起,有多少人能让堂堂摄政王弯下腰脊啊。

“吱”的一声,唐予安推开了窗户,微凉的风一下子沁进来,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迷糊的脑袋也清醒了几分。

天刚破晓,眼前一切还比较昏暗,遥远的天际,有一缕金黄色的光线正在一点点攀爬,驱逐黑暗。

唐予安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再抬头,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在自己的脸上,冰冰凉凉的。

雪花如同飘絮般一点点落下。

唐予安怔了一下,伸手,接住了一片,掌心,白色的小花晶莹剔透,不染纤尘。

原来,是初雪到了。

不知道你那边是不是也下雪了呢。

依稀记得去年,这时候,他们相约去沁雪园看红梅,那只红梅在寒冷的冬天里,开得极好,不知道今年时候也如此。

自从做了那个梦后,唐予安这几天明显思绪不宁,加上肚子里孩子的闹腾,整个人消瘦了不少,阿悄心疼极了。

变着法子,哄他开心,又做了各种好吃的。

唐予安笑了,可大概孕夫都是多愁善感的,笑着笑着他就哭了,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哭。

吃的方面,阿悄送上来什么,只要对孕夫,对孩子有好处的,唐予安都吃,可往往总是吃什么就吐什么。

唐予安没有闹着不吃,哪怕吐得实在难受,几乎把半条命都快耗上了,仍然没有放弃。

他见过镜子里自己的模样,瘦瘦的,没有精神,原本被林恒养出来的红润和一点点肉都没有了,若是林恒现在在,肯定会狠狠训他吧,不,林恒不会训自己,但是肯定会很心疼,很心疼。

他必须吃饭,就算不为了自己,孩子也得吃。

阿悄瞧着刚吐完没多久,漱了口又回来继续吃,吃了没几口又吐了的唐予安,默默擦了擦眼角的泪。

他很想说公子,吃不下,咱们就不吃了。

可是他不能,不能

京城表面的风平浪静,终于在林恒离开的半年后,被一则消息打破了。

唐予安起床,想唤阿悄给自己打水,洗漱,唤了几声,都没有人应。

唐予安疑惑,摸了下六个月,已经明显隆起来许多的肚子,缓缓往门外走去。

自从他怀孕后,阿悄时时刻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会伺候不周到,更是随叫随到。

打开门,瞧见不远处,阿悄正和阿一在说话。

因为是背对着,唐予安没有看到他是什么表情,可一贯面无表情的阿一脸色却很难看,甚至可以说是沉重。

唐予安耳力不错,隐约听到阿悄说什么不要告诉王妃的话。

阿悄一转身瞧见站在门口的唐予安,吓了一跳。

“公,公子。”

唐予安听着阿悄带着一丝哭腔的声音,还有脸上没来得及擦掉的泪痕,问“发生什么事了什么不要告诉我”

阿悄一惊,大抵是没有想到唐予安会听到,不敢看他,连忙摇头否认。

唐予安直觉他们在瞒着自己什么,沉着脸,拔高了音量“阿悄”

阿悄快哭了。

“阿悄,你不告诉我可以,那我就出府,我想知道的,总会知道的。”

这话一出,阿悄立刻出声阻止。

外面危险重重,公子又怀有身孕,怎么可以出去。

两人沉默对峙了片刻,唐予安越过阿悄,明显打算出府。

“不要出府。”

唐予安脚步顿住,身后传来阿悄夹杂哭泣,悲伤的声音“他们,他们说王爷在战场上受了伤,快死了。”

唐予安的心仿佛被什么重重捶了一下般,忽然,他捂着肚子,痛苦弯了腰,在晕过去前,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恍惚间瞧见那个男人含笑,冲他伸出了手。

唐予安到底还是动了胎气,若不是陈大夫医术了得,全力抢救,恐怕孩子就

事情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当天下午,京城,朝堂动荡。

摄政王一派的官员纷纷遭了难,被贬职的贬职,被杀的杀。

皇帝林御的行为明目张胆,在半年后,终于露出了他的爪牙,开始清除依附林恒的官员。

唐予安自清醒后,一直很冷静,冷静得可怕。

“王妃,我们得尽快离开京城。”林御派遣军队,即将包围整个京城,他清除依附林恒的官员势力,又怎么可能放过摄政王府。

“好,立刻准备离开。”唐予安听从阿一的建议,林恒在前线生死未知,他绝对不能被林御抓了去威胁林恒。

“王妃,太妃那边”

唐予安沉默了片刻,抿了下唇瓣,“将太妃一起带走。”

纵然他和梁太妃有千般矛盾,可她终究是林恒的亲生母亲。

唐予安一行人离开得很顺利,他们离开的路线是很隐秘的一条路,再加上林恒在临去打战前留下的两百名暗卫,他们眼见着道路即将走到尽头,即将离开京城的时候,却看到尽头处那明晃晃的龙袍,以及数不清的御林军。

是林御。

林御一眼看到被暗卫们护在中间的唐予安,眉眼忍不住地温柔“阿安,我们有多久没有见了,你可知道我一直在想你。”

“王妃,这里我们来应付,我让阿二带您离开。”

唐予安苦涩一笑,自己身边的暗卫很多,足足有两百人,身手全部都能以一敌十,可他终究低估了林御想要得到自己的决心,足足出动了五千人的御林军。

京城已经被林御彻底掌控,他逃不了,甚至还会把所有的暗卫都折上。

只是他不明白。

“林御,你为什么知道我们会从这里出来”这线路很隐秘,除非有人专门报信,不然林御不可能专门在这里堵人。

林御视线落在对面人群中的一人,笑了,略带嘲讽“自然要感谢我们的太妃娘娘了。”

同样被护在中间的梁太妃面色苍白,瑟缩了一下,周围斥责的眼神几乎要将她洞穿。

唐予安的拳头握气,胸口忍不住起伏,他转身,视线落在梁太妃身上,面沉如水“为什么”

梁太妃抖着唇,却底气十足“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狐狸精。恒儿就因为娶了你这么个狐狸精才会这样的。

皇上答应哀家,只要交出你这个狐狸精,就保证哀家和恒儿的安全。”

“愚蠢至极,一直以来,最想治林恒于死地的人就是林御,你可知一旦我们被抓,他就能轻而易举威胁林恒,林恒在前线,生死不明,而你,泄露行踪,你可当真是我们的好母妃啊。”

梁太妃瞳孔骤然放大,面对唐予安声声泣血般的质问,她忍不住后退。

她张嘴,想否认,可她不傻,她忽然无力地倒地,颓坐在地上。

她怎么就,就信了林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