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的愤怒在布鲁斯的一句句回答中慢慢消失了，甚至还被反问出了一丝小愧疚。

是啊, 布鲁斯都能发现自己的特殊, 自己为什么不能发现布鲁斯就是蝙蝠侠呢，不仅没有发现, 还脑补对方和蝙蝠侠之间的关系, 自己这个朋友做的似乎有些不称职了。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克拉克有些恍恍惚惚, 一开始不是自己在声讨布鲁斯吗，怎么变成这样了

迷茫的克拉克现在只想静静, 别问他静静是谁，反正肯定不姓韦恩。

布鲁斯看了克拉克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他知道克拉克肯定能感觉到, 但对方却一直回避自己的视线。

这让布鲁斯意识到, 对方心里恐怕还有些小别扭呢。

但论起对付这个，不论是布鲁西宝贝, 还是蝙蝠侠, 都是轻车熟路。

他慢慢坐回到了沙发上, 刻意稍稍加快了心跳的频率，然后呼吸沉重了一些, 手抚上了自己比较严重的伤口。

他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但在拥有超级听力的克拉克耳中, 他似乎听见了布鲁斯的濒死的呻吟, 布鲁斯现在的状态在克拉克心中与重病垂危没什么两样了。

想到这可是布鲁斯, 克拉克也顾不上闹别扭了。

倒不是说他对蝙蝠侠受伤就漠不关心，而是一个是脾气不好、态度恶劣、武力强悍的蝙蝠侠，一个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布鲁西宝贝，你心中总是会有所偏向的，虽然这两个是同一个人。

“布鲁斯，你没事吧，医生，麻烦你赶紧给他治啊”他用自己的透视能力，观察着布鲁斯的身体，然后瞬间悲伤逆流成河。

他看到布鲁斯的身体内受过的各种各样的伤留下来的一些暗沉，他简直难以将这样一副身躯和那个顾盼生辉的布鲁西宝贝联系在一起。

“布鲁斯”克拉克的眼中甚至出现了些许水色。

旁观的托尼他们对于刚刚布鲁斯的一系列动作也是叹为观止，没看见先前还一副似乎要和蝙蝠侠老死不相往来的超人，现在已经快要泪流满面了吗。

托尼暗搓搓的瞥了一眼美国队长，然后捂住自己的反应堆咳嗽了几声。

史蒂夫惊讶地看了托尼一眼，“托尼，你怎么了，被口水呛着了吗”

被口水呛着了吗

被口水、呛着了吗

被、口水、呛着了、吗

托尼默默将自己放在反应堆上的手拿了下来，果然美国队长就是美国队长，宇宙级钢铁直男的美国队长。

娜塔莎有些好笑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就移开了目光，毕竟她是超蝙女孩，又不是盾铁女孩。而且她知道斯塔克对队长，可不是什么爱慕，更多带有一种面对童年阴影的闹腾，队长也该好好管管他的熊孩子大侄子了。

先前在角落里安静如鸡的迈克尔听到克拉克的呼唤后，立刻赶了过去，然后他们集体移步到了斯塔克大厦的治疗室中，这里没有遭受太多战争的波及，大部分医疗器械都还能用。

克拉克将怀中抱着的布鲁斯放到了病床上接受治疗，而其他人也都各自进行自我疗伤。

娜塔莎和鹰眼因为多年的特工生涯，对于自己治疗也算是熟能生巧了，而史蒂夫的特殊体质，让他受伤后好的很快，所以也只是对一些比较严重的伤进行了包扎。

托尼有战衣的保护，除了从传送门跌落的时候弄出了一些擦伤外，也没有太多的伤口，所以也能自给自足。

班纳博士因为是浩克在战斗，每次战斗完除了要换件衣服外，基本上没什么伤。

托尔虽然被捅肾小能手洛基捅了两刀，但现在已经基本痊愈了。

而克拉克，他虽然中了两颗氪石子弹，但子弹都已经被布鲁斯取了出来，至于氪石粉末给他带来的影响，多晒会儿太阳就可以了。

于是大家在解决完自己的伤后，基本上都在等待布鲁斯的伤口处理。

迈克尔已经让布鲁斯将他的紧身衣也脱了，看着布鲁斯身上遍布的各种伤疤，大家都沉默了。

托尼他们虽然通过漫画知道蝙蝠侠身上有一身的伤疤，但在漫画中，那只是几笔涂抹或是几道阴影，完全比不得亲眼所见来的触目惊心。

而克拉克，他从没有想过自己认为的娇贵的朋友，原来在脱去外衣后是这样的，他甚至在布鲁斯的胸前看到了一处烙印。他只是看着，便觉得心中一片刺痛。

因为护具的保护，布鲁斯的肋骨骨折属于单发多根肋骨骨折，骨折错位并不明显，所以采用的是保守治疗，迈克尔又给他处理了一些皮外伤后，治疗就结束了。

托尼在布鲁斯治疗期间用自己制造钢铁战衣的材料给布鲁斯造了个轮椅，在布鲁斯结束治疗后，克拉克帮布鲁斯穿上衣服，然后把他抱到了轮椅上。

克拉克将手放在了布鲁斯胸前的那处烙印处，“布鲁斯，谁做的”他的声音很平静，但这种平静甚至比之前的愤怒还让人紧张。

布鲁斯“”他并不想说这个，这块烙印其实他是可以去掉的，但他选择留下了它，因为他要让自己记得，永远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布鲁斯，告诉我，谁做的”克拉克用手捧起了布鲁斯的脸，他的眼中有红光闪过。

“没什么，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得。”布鲁斯别过脸，想要摆脱掉克拉克的手。

但克拉克这次并没有如他所愿，“你自己，你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个”

托尼他们其实也很好奇，漫画中虽然说了蝙蝠侠身上有很多伤疤，但却也不会挨道伤疤介绍这是怎么伤的。

曾在一些期刊中，蝙蝠侠会给被他抓住的罪犯留下带有蝙蝠形状的烙印，但从没听说过有谁给蝙蝠侠留下过烙印的。

谁能给予蝙蝠侠这种带有侮辱性的伤疤呢，连小丑都做不到。

“我”布鲁斯舔了舔嘴唇，他脸上忍不住带出了一丝难堪，“真的是我自己的原因。”

“你不相信我吗”克拉克蹲在了布鲁斯面前，平视着坐在轮椅上的布鲁斯，“告诉我可以吗我想知道，我想知道在我不曾参与的时光中，你都经历了什么”他想知道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有什么人曾伤害过自己放在心上小心呵护的人。

他拥有着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也拥有一颗面对自己在乎的人时永远柔软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