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在刺客联盟已经待了快两年了，他感到自己已经学的差不多了, 准备离开这里。

雷霄古看出了他的想法, 将他带到一间暗室，拿出一朵他初来时采摘过的蓝花。

“你为了克服各种恐惧, 学习各种能力, 洞悉犯罪心理而走遍世界。”雷霄古将蓝花放入一个碗中，用工具捣碎, “其实罪犯的内心并不复杂，”他看着布鲁斯, “你真正害怕的是自己的内心。”

布鲁斯沉默不语。

雷霄古不介意布鲁斯的沉默，继续说道, “你害怕你自己的力量, 你也害怕自己内心的愤怒，你害怕它会逼你做出伟大或可怕的事情”

布鲁斯看上去毫无波动，但内心对于雷霄古的说法是赞同的, 他不知道自己成为的蝙蝠侠, 到底是不是哥谭所需要的，他怕会再次搞砸一切

雷霄古将捣碎的花倒入带有特殊液体的容器中, 容器冒出了一阵烟雾，雷霄古将它递给布鲁斯, “你必须克服自己的恐惧, 这是我能教你的最后一课。”

布鲁斯接过了这个碗状的容器, 不知要怎么用。

雷霄古将手背在身后, “吸气。”

布鲁斯低下头, 吸了吸，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香味。

“用力吸气。”雷霄古的表情有些复杂，这一刻的他突然有些不舍和无奈，他对布鲁斯倾注了太多的心血，不知不觉中，布鲁斯在他心中已经不再单纯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人物了。

布鲁斯用力吸了吸，突然感到一阵晕眩，他闭上了眼睛。

雷霄古喃喃自语道，“将你的恐惧吸进去，面对你的恐惧，你要成为恐惧本身，才能克服它。”

他后退几步，留出一片空间给布鲁斯，“你必须成为别人的恐惧，那样你才完成了来这里的目的。”

雷霄古的声音并不大，但布鲁斯都听到了，他有些好奇，自己恐惧于什么

眼前先是一片黑暗，然后他看到了年幼时的自己，他掉进了蝙蝠洞，托马斯将他救了上来。他没有做任何事，照常的吃喝玩乐，他八岁时开了盛大的生日宴会，九岁生日时则是简简单单的，家人一起在韦恩庄园为他庆祝了生日。托马斯和玛莎都没有死，一直陪着他长大，然后他接管了韦恩集团，他的父母出去环球旅行了。

他们都很幸福，没有枪击他们的罪犯，没有仇恨，没有不甘，没有挣扎，也没有蝙蝠侠

布鲁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自己原来可能有幸福的机会，但被自己搞砸了

接着场景一变，他看到自己没有抗拒成为蝙蝠侠，反而兴致勃勃的从小就立志做一名英雄，托马斯和玛莎都很支持他的梦想，虽然知道他可能会遇到许多困难，但父母还是没有拒绝他。他从小就学习着各种知识，他的父母也没有死，在他成为蝙蝠侠后，他们就在背后默默给予他帮助，用韦恩集团做一些蝙蝠侠顾及不到的事情，他们一起将哥谭变的很好。

布鲁斯的内心有些崩溃，他挥舞着手，想要挥散这些场景，“假的假的你们滚开不是真的我不信”

这些场景并不恐怖，相反，它们很美好，美好的让布鲁斯感到异常恐惧他接受不了这些，这就像是在说，是他害死了自己的父母他甚至想拔出武器，捅死那些骗人的假象

画面又出现了转变，他看到另一个世界的英雄们。

蝙蝠侠一脸冷酷的看着他，“你根本就不是我，你是个假货”

戴安娜不屑的嘲讽道，“你的喜欢，让我感到恶心我永远不会喜欢上你这种冒牌货”

超人飞在空中俯视着他，像是在看一个垃圾一样，“肯定是你骗了另一个世界的我，不然他怎么会和你这种人做朋友呢，卑劣的小偷、骗子”

闪电侠、钢骨、海王也在叫他“骗子、冒牌货”

布鲁斯知道这不是真的，可是他忍不住在所有人的谩骂中瑟瑟发抖，“不是这样的，别这样，不是”

他拔出一把剑，四处乱砍。“滚滚你们都是假的假的”

雷霄古看着布鲁斯的反应，很是意外。他没有预料到布鲁斯竟然会是这种反应，他到底在恐惧什么

布鲁斯看到的东西还在改变，他看到托马斯和玛莎说他不是他们的儿子，让他滚出韦恩庄园他听到阿尔弗雷德说韦恩家的名声都被他败坏了他看到托尼和克拉克拒绝和自己做朋友，认为自己不配当他们的朋友他看到自己回到哥谭后，将哥谭变的更坏了，人们都憎恨他、厌恶他他看到自己杀了人，然后越杀越多，再也回不了头了他看到

他已经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真实，真实的曾夜夜出现在自己的梦中

最后，所有的一切汇聚成一个人，是蝙蝠侠

这一刻，布鲁斯有些恍然大悟，自己一直逃避的，一直恐惧的，一直不敢面对的。就是蝙蝠侠蝙蝠侠

他突然双腿一软，差一点跪在了蝙蝠侠的面前，“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我”

蝙蝠侠没有动，他就像是一尊雕塑一样立在那里。

看着蝙蝠侠的身影，他就像是黑暗本身，他就是恐惧布鲁斯迷茫的眼睛慢慢清明起来，他直视着蝙蝠侠，一步步走向他。

他站在蝙蝠侠面前，伸出手触碰到了他胸前的蝙蝠标志，然后，他们融为一体。这一刻，所有的迷茫，所有的追寻，所有的付出与痛苦，终于找到了答案，这就是他，他就是蝙蝠侠

再次睁开眼睛，周围一片狼藉，雷霄古站在不远处，一脸复杂又有些欣慰的看着他。

“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布鲁斯。”他走到布鲁斯面前，拍了拍他已经有些被冷汗打湿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