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座高山,一座等着男人去征服的高山。
而他,做到了。
满香城的富家子弟世家子弟读书人都没做到的事,他做到了。这不可谓不是一种胜利。
吴咤的眼眸深了些,声音都沙得令人脸红,低低地,柔缓地说“我不怕害臊,只怕你不懂我的心。”
他一把抓住陆之韵的手,目光真挚地看着她,满腔的深情似乎都从他的双眼中倾泻而出“茵梦,在香城,名流子弟还保留着封建旧习,他们花心,但凡见着漂亮的女士总想娶回家,没有人不是三妻四妾。他们没人配得上你,你应当被好好珍重,应当是唯一。而我,是珍重你的那个人。倘你嫁给我,我必令你幸福,你我之间,一夫一妻,绝无第三人。”
陆之韵耳颈粉粉的,看着吴咤眼里是羞,在陆之韵这里却是气。
她收了笑,看进他眼里,郑重地问“你这话,果真么”
吴咤信誓旦旦“自然是真,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陆之韵的脑海中却是原身的记忆在闪回
他不耐烦的声音“男人么,在外面总要逢场作戏,总要应酬,谁没养过几个女人我不过养这一个,你有什么可闹的比起大部分富家太太,你已经够幸福了。”
他冠冕堂皇的声音“我很感恩,感恩老天爷没有从我身边夺走她。只是她如今卧病在床,已不能操持内务,更不能常伴我左右。如今我家大业大,公事繁忙,许多内务需女性操持,内子现在有心无力,我亦不忍其劳乏。所幸大清律例尚未在香城废除,我将再娶一个太太为她分忧。”
他真相毕露时的声音“恐她寻我复仇,又或者,到了下边也要向阎王爷告我的状,希望大师能助我镇压她的魂魄,令她不得往生,亦不能寻我复仇。”
她垂了眼睑。那一桩桩,一幕幕,因为共情的原因,都令她的眼睛充血,令她在原身的性格与情绪状态下恨不能撕烂吴咤那张惯会骗人的嘴。
但她不能。
不过片刻,她便调整好情绪,抬眼时,又是晴空万里的模样。她反握住他的手,睨着他,玩笑式地说“指不定老天爷也有眼瞎的时候,到时候便将你放过去了。”
吴咤心里一惊,险些以为自己被看穿。但他是顶自信的一个人,认为她不可能看穿,倘若她能看穿他,绝不会在这里同他敷衍,显见得是故意拿话挤兑他。这种挤兑,也是情人间甜蜜的挤兑。
他又是笑,又是气,心里却痒痒地,只叫她“你且慢慢儿地看着,就知道我真心。”
吴咤结了账,同陆之韵一起走出茶馆时,他们又说了几句看似打情骂俏实则各怀心思的话。
走到一颗双人合抱的大树后,吴咤被陆之韵逗得心猿意马,却听她再三地问“你真的爱我嚜”
吴咤一手揽着她的腰,低头看她“自然是真的,你不信我,还不信你自己嚜难道你对自己没信心嚜”
陆之韵说“我只知道,没有人是一定能讨人欢心的。”
在此刻,在吴咤眼里,尽管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衣食无忧、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却有了几分楚楚的风致,让他想靠近时,又不必为她的锋芒所伤。
他看着她姣好的面庞、精致的五官,只觉得嗓子眼发干,心头像是有什么在动,在催促着,要他做些什么。
在她仰脸看他时,他情不自禁地低头,动作过分娴熟地,要和她接吻,却在将将要碰到她时,被她如梦初醒般推开。
她将头低了下去,挣开他的手走开,耳颈皆是害羞的粉。
却看得吴咤的嗓子更干了,凭空生出几许想望。仿佛她与他本是一截莲藕,她的躲避,像是将那一截莲藕砍断了,丝却一头连在他心底,一头连着她,令他骇然地发现也许,他对她,不仅仅是男人对美丽的女人的喜欢,也有了一两分真心。
但在陆之韵
示弱是故意的。
给他机会吻她是故意的。
让他将要吻到偏偏又吻不到,也是故意的。
她要他对她求不得,要他对她产生一两分真心,渐至于真情。他欺骗了陆茵梦的情,正在欺骗她的情。
每一笔账,都要算得清清楚楚。
陆之韵这一躲,吴咤便不好再来一次。天时地利人和已失。
而他的掌心,留着她的一根头发,被他紧握着,同手一起,插在裤兜里,仿佛还能感受到她的头发的丝缎般的触感,软的,滑的,像是从他的心头搔过。
而躺在他手心的那根头发,毕竟太细小,渐渐地没了感觉,只剩下一丝儿麻痒,几乎痒到了他心底。
倘或不是熟知陆茵梦的身家背景性情,他几乎要以为她是个调情的高手,在对他欲拒还迎,又或者是请人给他下了蛊,趁他不注意时,不动声色地,将她的倩影镌在了他心底。
他跟在陆之韵身后。
陆之韵控制着自己的步幅,既不躲他,又不至于离他太近,最后,在司机开车来接她时,打开车门,回头对他笑了笑,便坐进了车里。
那一瞬,他的心仿佛都随她飞走了。
当天晚上,晚饭后,大家都各自回了房,陆之韵在陆父陆母面前噗通一声跪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纠结12点了,明晚开始18点更新:3」
感觉差不多找回来了,明天我一定可以准时,会尽量肥一点,再信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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