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先洗漱起来了, 昨晚从地下室捡到的手枪仍然压在他枕头底下,董征拿起这把制式古老的手枪认真看了看,他卸下弹夹,把里面的三颗子弹倒在掌心又重新装上,最终把枪藏在了腰间,用衣服盖上。
他走出卧室, 菲克斯比他醒的要早, 正坐在那里喝咖啡。
“醒了。”菲克斯放下手中的报纸, 道“今天太累了, 没做早饭,一会儿随便烤点面包吃吧。”
董征应了一声,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水, 识破菲克斯身份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就更加放松了。
董征稍微有点着急, 盒子没有任何通关的提示,就代表后面肯定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希望不要是太大的麻烦。
那把昨晚董征拿来防身的剔骨刀已经放回了厨房,董征瞥了眼报纸,头条上黑色的大字写着昨晚弗迪南德被捕。
仍然有不少警察聚集在别墅那边, 拉起长长的警戒线, 弗迪南德家族涉黑已久,加上整整八起命案, 需要好好清算一阵才行。
一时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董征慢慢回忆着自己在盒子中的一举一动, 思考着有没有哪里出了他没有察觉的纰漏。
不一会儿, 菲克斯站起身,他望着窗外,凶手已经被抓到,居民们终于又能安心出现在街上了,他们聚在院子门口,低声聊着连日来的这一桩桩惊天大案。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安逸模样。
菲克斯转头对董征道“对了,我不是让你不要进地下室吗想不想去看看那里是什么样子”
地下室
董征眉头微微蹙了下,很快不动声色地舒展开来,的确,那间菲克斯不让他进去的地下室,兴许也算做一个未曾解决的谜团吧
董征站起身,菲克斯从兜里掏出钥匙扔给他,道“上面有一个豁口的就是地下室的钥匙,你自己开门看吧。”
董征接住钥匙,但没有立刻好奇地去地下室那边,他望着墙上相框曾留下的痕迹,突然问“你真的是菲克斯吗”
“什么意思”
“我们已经二十年没有见过了,早就不太能记清楚彼此的样子,你看这墙上有那么多照片的痕迹,要是你在我来之前杀了真正的菲克斯冒充成他,再把他的照片都取下来,我也发现不了。”
菲克斯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道“你这个猜想根本不成立,如果我杀了真正的菲克斯冒名顶替,周围的邻居难道不会发现吗至于我是不是真正的菲克斯要不要我来说几件我们两个小时候的事情”
“那些我已经都忘得差不多了。”董征笑了下,菲克斯是真正的菲克斯,但他可不是真正的约翰。
“那些照片是我妻子的。”菲克斯顿了顿,低声道,“她去年生病去世了,当时我有些接受不了,就把我和她的所有照片都取下来了。”
“抱歉,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这说法和董征猜测的一样,目前来看的最后一处疑点也解决了,董征找出那把钥匙,走到楼梯间地下室的门前,问道“真的让我进去看吗这里面不是装着你这些年来收集的证据吗”
“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菲克斯道。
于是董征也不再废话了,他低下头,背对着菲克斯,将钥匙插进锁孔。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一个贴身放在他衬衣胸口间的小铃铛灼热起来,发出叮铃一声响动,囚徒空间中的崔左荆突然大喝道“趴下”
董征的反射神经经过众多盒子和崔左荆的训练后已经锻炼的非常灵敏了,铃声和少年话音刚起他便立刻猛一矮身,枪响的声音从身后炸开,那颗原本正要击中他头颅的子弹擦着他头皮没入门中,留下一个漆黑的弹孔。
董征立刻拔出藏在腰间的手枪,反手一击,击中了正要再次射击的菲克斯右肩。
男人应声倒地,一切的一切,都和昨晚在地下室中,他们对待男仆的是那样相似。
血从弹孔中涌出,菲克斯发出吃痛的声音,董征持枪直直地指着他,警惕着他的其他任何动作,刚才那一瞬间发生的种种事情这时才缓慢地在他脑中回放,浑身的冷汗后知后觉地冒出来,几乎要将衣服浸湿。
如果不是有铃铛和崔左荆及时提醒,他现在就已经死了。
“为什么。”董征只能问出这一句话。
菲克斯紧紧盯着董征,他肩膀上的伤口血流如注,此时此刻却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脸上露出狰狞而疯狂的笑容,声音尖细地根本不是这幅中年男人身体能够发出来的“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铃铛越发灼热,隔着一层衣服都让董征感觉有点烫,董征在菲克斯混乱的尖叫声中,将铃铛拿出。
铃铛很小,像是挂在宠物狗脖子上的那种装饰品,但这可是董征花了40点积分从海因里希那里租借来的,他一直缺少能对灵体起作用的法器,从海姆达尔的道具租借所逛过后,就看中了这件小巧的道具,加上这个盒子有着恐怖标签,为了以防万一,就先走了个后门,以访客的身份接过来了。
就如同现在他所看到的样子,铃铛对灵体有探测作用,当周围有灵时会随着距离的靠近逐渐发热,如果近在咫尺,则会发出声响。
会响这点有利有弊,利就像刚才那样,能够在紧急时刻提醒使用者,弊在于如果使用者正在躲避,只要铃铛一想,就会直接暴露位置。
“你是谁”董征问道。
菲克斯不答,只是在重复叫喊着“杀了你你杀了我我要杀了你”
董征皱起眉头,心中有了个让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猜测“乔治”
听到董征说出这个名字,菲克斯安静了一瞬,随即更加疯狂地大喊大叫起来。
董征见状便明白他估计猜对了,乔治的魂魄此时此刻附着在了菲克斯身上,要不计代价地将他杀掉。
为了复仇